靈元國的冬天最是寒冷。
鵝毛似的大雪嘩嘩落著,朱紅色的宮墻眨眼素白一片。
衣著襤褸的小少年蜷縮在宮門口,唇色發(fā)紫,臉上也是青一塊紫一塊。
不知是凍的,還是被人打的。
他又冷又餓,不知是不是幻覺,似乎聽到身后的宮門響了。
可他已經(jīng)沒有力氣躲避這些宮人的驅(qū)逐。
預(yù)料之中的打罵并未出現(xiàn)。
取而代之的是一只溫暖透著粉尖的手,和一張粉雕玉琢的臉。
小沐卿念“別怕,我不是趕你的?!?/p>
小少年渾渾噩噩任由小姑娘牽著往里走。
直到手中多出一個熱氣騰騰的包子。
那雙毫無生氣的眼睛終于有了波瀾。
小張真源“謝謝……”
小少年含著熱淚小口小口咬著包子,哪怕餓極了也沒有狼吞虎咽。
吃相優(yōu)雅斯文,一看就是教養(yǎng)極好。
屋內(nèi)燒著火炭,雖比不上那些妃嬪宮中的地龍,但有總好過無。
絲絲暖意一點(diǎn)一點(diǎn)喚回小少年身體的知覺。
房門吱呀,一位衣著樸素的婦人端著盆熱水朝他走來。
女配“來,擦擦臉?!?/p>
正在擦臉的小少年察覺到小姑娘緊盯的目光有些無措。
意識回籠的他,此刻才表現(xiàn)出拘謹(jǐn)。
小沐卿念“你長得可真好看。”
小姑娘托著腮坐在小少年對面,目光坦蕩而大膽。
水靈靈的一雙眸子里全然是對他的好奇和喜歡。
小沐卿念“我叫沐卿念,你叫什么名字呀?”
小少年攥緊衣擺,猶豫再三還是說了實(shí)話。
小張真源“我叫張真源。”
小沐卿念“張真源……是這個張這個真這個源嗎?”
說著小姑娘已經(jīng)取來筆墨,一本正經(jīng)在草紙上寫起了他的名字。
歪歪扭扭的張真源三個字,寫得滑稽又用心。
緊接著對方又把毛筆塞到自己手中。
小沐卿念“你猜我的名字是哪幾個字?”
張真源端正了筆尖,緩緩寫下。
字跡清晰而又風(fēng)骨,和沐卿念的蛇爬完全不同。
小沐卿念“哇,你也猜對了哎?!?/p>
小沐卿念“既然你我這么有緣,以后我們就是對方的朋友了,好不好?”
朋友?在這里他也是可以有朋友的嗎?
小張真源“我并非……”
小沐卿念“我知道,你是玄淵國來的那位皇子?!?/p>
一個被自己國家拋棄的棋子,任人拿捏欺辱的質(zhì)子殿下。
這一年,張真源十一歲,沐卿念十三歲。
……
剛穿過來的沐卿念哪怕百般不適應(yīng),但一切都有這個世界的娘頂著。
她娘昔日是受過寵的莞貴人,受妃嬪陷害,帶著沐卿念早早入了冷宮。
起初日子過得還可以,莞貴人他們?nèi)齻€還常常圍著炭火盆打牌。
張真源是地主,沐卿念和莞貴人聯(lián)手也鮮少斗過他。
這讓身為????現(xiàn)?????代?????人的沐卿念很挫敗。
莞貴人身體不太好,沐卿念和張真源終日守在她的床邊照顧她。
太醫(yī)說,莞貴人現(xiàn)在最需要的是食補(bǔ),需要多吃點(diǎn)好的。
可冷宮這種地方,本來能吃得飽就不錯了,哪還能吃得好。
聽說靈元國皇宮有片梅園,轉(zhuǎn)眼又是一季深冬,梅花開得正盛。
沐卿念便想著去摘一些,給莞貴人去去病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