淺眠中的沐卿念嗅到熟悉的檀香，主動湊上小臉，在那人手背蹭了蹭。

沐卿念“和尚哥哥，是你嗎？”

長而翹的睫毛在眼瞼下方投下一層暗影。

嚴(yán)浩翔心尖癢了下，難得沒抗拒她的肢體接觸。

嚴(yán)浩翔“是我?！?/p>

沐卿念“卿卿好冷，你能不能等等我?！?/p>

沐卿念“等我們到了春天再走?！?/p>

沐卿念“好不好？”

嚴(yán)浩翔“為什么？”

嚴(yán)浩翔那雙琥珀眸悄無聲息閃過金芒。

一無所獲后，又悄悄熄滅。

沐卿念“因為卿卿要冬眠啊，和尚哥哥，別走好不好？”

還沒等到嚴(yán)浩翔的回應(yīng)，沐卿念就抱著他的手臂睡了過去。

嚴(yán)浩翔又想起了幼時陪伴自己的那條小青蛇。

他感受著沐卿念貼在他手背上溫涼的臉頰，想起她的難纏。

很難不將這一人一蛇聯(lián)系在一起。

可沐卿念是人。

不是他的小青蛇。

還是說，他的小青蛇經(jīng)過輪回轉(zhuǎn)世，又來到了他的身側(cè)。

……

冬日最難捱的那個月終于過去了。

近日天氣回暖，沐卿念精神好了不少。

夜晚她剛剛睡下，就被嚴(yán)浩翔破門而入。

將她熟練地背在身后，跳窗而逃。

沐卿念打了個哈欠，眼皮睜了半天沒睜開，又閉了回去。

沐卿念“我們又被發(fā)現(xiàn)了？”

嚴(yán)浩翔“嗯。”

兩人逃出了城，來到無人之境，慢慢等候著追擊人的到來。

這兩個月每隔一段時間都這樣，連夜或者光天化日之下被人上門討命。

嚴(yán)浩翔每次都帶著沐卿念逃到?jīng)]人的地方，把送上門的人命給收割。

然后啟程尋找新的落腳點歇息。

還好，春天很快就到了。

兩人繼續(xù)南行，一路上沐卿念嘰嘰喳喳說個不停。

沐卿念“和尚哥哥你還沒告訴我，你究竟去哪里?！?/p>

嚴(yán)浩翔“鬼界忘川?！?/p>

沐卿念“忘川？那不是輪回轉(zhuǎn)世的地方？你去那里做什么？”

嚴(yán)浩翔望著遠處不斷后退的山川河流。

嚴(yán)浩翔“救一個人。”

沐卿念“他們說你修煉了很多禁術(shù)，也是為了那人嗎？”

沐卿念左想右想也沒想到，當(dāng)年在寒山寺有什么好看的小姑娘。

沐卿念“那人莫不是你后來去大梵音寺認(rèn)識的漂亮香客！”

嚴(yán)浩翔現(xiàn)在只覺得她炸毛的樣子很可愛，彎下唇角，神色淡戚戚。

嚴(yán)浩翔“是老和尚?！?/p>

嚴(yán)浩翔“貧僧幼時犯了一個錯，老和尚替我而死?！?/p>

嚴(yán)浩翔“他德高望重，鉆研佛法百年，這么走了，實在可惜?！?/p>

沐卿念“老和尚死了！”

想起那個和善的老人。

沐卿念依稀還記得他佝僂著身子在冬日為她做窩。

還有捧著她斷成兩截的蛇身顫抖著指尖上藥。

聽爹爹娘親說，如果沒有那些草藥為她吊著一口氣。

就算他們耗盡一身修為也救不回她。

這么說來，老和尚還是她的救命恩人。

想到這，沐卿念也跟著難受。

她軟軟的手心包裹住嚴(yán)浩翔的手背，眼底閃爍著真摯動人的光。

沐卿念“小和尚，以后卿卿會陪著你?！?/p>

沐卿念“他們不愿意和你做朋友，卿卿愿意。”

沐卿念“卿卿不僅要成為你的朋友，還要當(dāng)你的小娘子，給你暖床給你生滿滿一窩小崽崽?！?/p>

沐卿念“我爹還有娘親香香彩彩他們，也會是你的朋友，他們會像我一般喜歡你愛護你?！?/p>

沐卿念“有我在，你再也不是寒山寺那個孤零零的小和尚?！?/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