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即,他的身形驟然一晃,如同幽靈般出現(xiàn)在凌蕓槿面前。
這一瞬間,他的表情變得嚴肅起來,眉宇間透出一股凜冽之氣,仿佛整個世界都為他屏住了呼吸。
他手中的樹枝輕輕一點,準確地落在她的手腕上。
動作看似漫不經(jīng)心,實則快若閃電,令人措手不及。
“劍,快而準!”葉鼎之的聲音在夜空中響起,語氣平靜卻擲地有聲,每字每句都像烙印般刻入凌蕓槿腦海。
下一秒,樹枝轉向,輕巧地點在她的肩頭。
“穩(wěn)而狠!”他的動作如行云流水,步伐穩(wěn)健,每一次揮擊都精準無比,沒有一絲多余的動作。
凌蕓槿雖然竭力閃避,但仍難以招架。
汗水順著她的額頭滑落,浸濕了鬢角,但她的眼神愈發(fā)堅毅。
每當被點中一次,她都會迅速調整姿勢,尋找反擊的機會。
一次又一次的失敗并未讓她氣餒,反而激發(fā)了她骨子里的韌性。
她的臉頰漲得通紅,呼吸急促,卻依然咬牙堅持,甚至還能擠出一絲笑容,自嘲道:“看來,我還有很長的路要走?!?
葉鼎之的動作越來越快,樹枝在月光下留下一道道殘影,猶如銀蛇亂舞,讓人眼花繚亂。
每一擊都伴隨著他沉穩(wěn)的喝聲:“劍意!”“劍心!”“劍魂!”
他的聲音渾厚有力,仿佛能夠喚醒天地間的某種力量,讓凌蕓槿感受到前所未有的壓迫感。
然而,這種壓力并未壓垮她,反而成為了她前進的動力。
終于,葉鼎之停下了攻勢,收回樹枝,雙手負于背后,站定后注視著凌蕓槿。
他的嘴角再次浮現(xiàn)一抹淡淡的笑意,目光中多了一絲贊賞。
“不錯,你有潛力?!彼f這句話時,語氣平緩,但那雙眼睛卻流露出難得的柔和。
凌蕓槿喘息著,額頭上滲出細密的汗珠,衣服早已濕透,但她的眼神更加明亮了。
她抬起頭,看向葉鼎之,眼中滿是感激與敬佩?!岸嘀x小師父。”
她深深地鞠了一躬,彎腰的同時,嘴角忍不住彎成了弧度,那是發(fā)自內心的喜悅與滿足。
夜風繼續(xù)吹拂,院中的樹葉沙沙作響,仿佛在為這段師徒情奏響樂章。
葉鼎之與凌蕓槿并肩站立,月光灑在他們身上,映襯出兩道截然不同的身影。
這一刻,他們仿佛成為了這片林間最耀眼的存在。
就這樣,幾天的時間就在凌蕓槿補習劍法中過去了。
學堂大考前一天,夕陽的余暉灑落,給青石小徑披上一層金黃,幾片落葉悠悠飄落,輕輕落在靜謐的庭院里。
練了一天的凌蕓槿站在院中央,手握長劍,劍尖輕點地面,汗水順著臉頰滑落,浸濕了衣襟。
她呼吸急促,但眼神堅定,似在對抗內心的疲憊與肉體的酸痛。
葉鼎之站在一旁,雙手背在身后,目光如鷹隼般銳利,注視著凌蕓槿的一舉一動。
他的黑發(fā)隨風輕舞,衣袂飄揚,格外瀟灑。
只見他微微側身,伸手摘下身旁樹上的一片綠葉,指尖輕輕一彈,那片葉子便如利刃般瞬間斬斷不遠處的樹枝。
“補習劍,疼痛在所難免。”葉鼎之低沉有力的聲音從唇間緩緩吐出,他的目光如鷹隼般銳利,卻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柔和,“繼續(xù)吧。”
凌蕓槿輕輕點頭,雙手微微顫抖著握緊了劍柄。
她深吸一口氣,將注意力集中在劍尖之上,再次揮舞起長劍。
劍光在陽光下閃爍,如同一道道銀色的流光劃破空氣,而她的眉頭卻因身體的不適微微蹙起。
盡管手臂酸痛得幾乎抬不起來,但她仍咬緊牙關,倔強地堅持著,不愿有絲毫懈怠。
“手腕再壓低些……身形穩(wěn)住,別晃動……”葉鼎之站在一旁,聲音低緩而清晰,在她耳邊不斷回響。
他雙臂抱于胸前,目光始終追隨著凌蕓槿的動作,偶爾嘴角會揚起一抹難以察覺的滿意弧度。
隨著時間一點點流逝,凌蕓槿的動作逐漸變得流暢起來,雖然仍舊帶著幾分生疏,但比起之前已經(jīng)好了許多。
然而,當她停下動作時,卻忍不住喪氣地說道:“我果然根骨差,練了這么多天,除了劍法更熟練,內力竟沒增長絲毫?!?/p>
葉鼎之聽后,眼中閃過一絲無奈,隨即邁步走到她身邊,俯身注視著她的眼睛。
他的語氣中透著些許嚴厲:“根骨差?”他冷笑一聲,隨手將手中的劍遞給她,“那便用勤奮來彌補!”
就在這一瞬間,一片樹葉悠悠飄落,剛巧落在兩人之間,卻被凌蕓槿猛然提起的劍氣攪碎成無數(shù)細小的碎片,隨風散去。
她愣了一下,抬頭看向葉鼎之,卻發(fā)現(xiàn)對方的臉上浮現(xiàn)出一抹淡淡的贊許。
陽光漸漸西斜,天邊泛起了淡淡的晚霞,染紅了整個天空。
葉鼎之收回自己的劍,轉身背對著凌蕓槿,淡漠地說道:“今日就到這兒吧?!?/p>
凌蕓槿垂下頭,低聲說道,聲音中帶著些許擔憂:“明天就是學堂大考了。”
她抬起眼偷偷看了葉鼎之一眼,又迅速低下頭去。
“嗯。”葉鼎之微微挑眉,似乎并不太在意,只是淡淡應了一聲。
“聽說北離的柳月公子擔任考官,題目是文武之外?!绷枋|槿小心翼翼地觀察著葉鼎之的表情變化,試探性地補充道。
“哦?”葉鼎之聞言,眉頭輕挑,唇角勾起一抹若有若無的冷笑,“文武之外?這世間又有何事能脫得了文武二字?不過是些無聊的把戲罷了?!?/p>
他說著,轉過頭瞥了凌蕓槿一眼,眼神中帶著幾分玩味。
凌蕓槿見狀,忍不住試探性地問了一句:“小師父是打算烤羊腿嗎?”
她嘴角微微上揚,試圖用輕松的語氣緩解氣氛。
葉鼎之的動作微微一頓,轉頭瞪了她一眼,眼中滿是嫌棄:“別瞎想,我只是在想那所謂的考試??狙蛲取撸瑳]興趣。”
說著,他隨手將手中的樹枝扔到一邊,轉而嚴肅地看著凌蕓槿,“你準備得怎樣?”
凌蕓槿被他突然嚴肅的語氣嚇了一跳,連忙收起玩笑的心態(tài),認真答道:“我打算用醫(yī)術過初試?!?/p>
她眼中閃過一抹自信,語氣溫柔卻堅定,“雖然我的醫(yī)術還未大成,但藥理還不錯,應該可以應付?!?/p>
葉鼎之聽了,眼中閃過一抹異色,隨后點了點頭,語氣依舊淡漠,卻多了一分認可:“倒也不失為一個法子?!?/p>
他抬手揉了揉鼻梁,似乎在思索什么,片刻后才開口道:“記住,無論遇到什么情況,都要冷靜應對。你天賦雖不算頂尖,但勝在心性堅韌,這是你的優(yōu)勢?!?/p>
凌蕓槿聽完,心中涌起一陣暖意,鄭重地點了點頭:“知道了,小師父!”
葉鼎之負手而立,微風吹起他的衣袂,增添了幾分飄逸之感,“那就看你明日的表現(xiàn)了?!?/p>
“小師父會拜李先生為師嗎?”凌蕓槿輕聲問道,心中有些忐忑,她的小師父若拜了那人為師,自己是否也能伴其左右。
察覺到自己的私心,凌蕓槿心虛地揮了揮劍。
葉鼎之背過身去,語氣冰冷:“拜李先生為師?我葉鼎之此生只認一人為師,不會拜李先生的!”
一陣風吹過,樹葉沙沙作響,似乎在訴說著什么。
凌蕓槿掐了掐手心,神色越發(fā)堅定,一定要靠自己留在那人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