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是我老是寫章一的過去,給親友營造了一種章一這個OC很念舊的錯覺,其實設定下這個人是主要是活在當下的,對過去的念舊并不完全只是偶然會想起,思來想去可能是對當下的描寫不夠多,于是便決定多寫一寫章一的當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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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天的涼意已經(jīng)席卷了胡同,樹葉飄向胡同深處把這深秋染了個金黃,北方的秋天總是來的很早的。國慶期間并未去哪里玩過,畢竟節(jié)假日總是人流量很大,最近已是十一月,并未有什么假期,自己又是做個體生意的,手頭又比較寬裕并不在乎關那么幾天店門,便琢磨著關幾天門,給自己放個假去外地玩玩。
思來想去還是決定去薊縣,比較在津城住若要是懶得出遠門,首選就是薊縣或者京城,若是想體驗古樸的歷史和都市的繁華自然都選擇去京城,但若只是想找個農(nóng)家樂,體驗一下自然風景還是要去薊縣。
濱縣里薊縣并不算遠,坐大巴車很快便到了,上一次來這里已經(jīng)是兩三年前的事情了,感覺變化并不是很大。我找到了在手機上預訂的農(nóng)家樂,把行李往屋子里一放,背個書包便出去玩了。
工作日的薊縣的確是沒有什么人,巍峨的盤山直穿云天,津城不比桂省,處處都是山,落在偌大的平原上也只有這薊縣有那么些許的山巒了。雖然已經(jīng)要奔四,但經(jīng)常出門運動,也不至于完全走兩步就喘,爬山自然也是選擇了山路而非纜車。踏上這有些年頭的臺階,望著兩旁的風景,都是些樹木和土石,并未有什么特別不同的。也不知過了多久,還是高估了自己,爬到山上一處歇腳的地方時已經(jīng)感覺雙腿有些顫顫巍巍的了。便不由得想起幾年前去洛陽,爬老君山把鞋底爬沒那件事,當時果真是累的差點從老君山上跳下去。與我歲數(shù)差不多大的大多數(shù)人都是懶得到處亂竄的,也大抵是我這種時間比較彈性的,也比較閑不住的喜歡到處旅行罷。
花錢體驗了玻璃棧道,上一次走這里果真是睜不開眼,走上去還有玻璃碎裂的音效,實際上我是極度恐高的,曾經(jīng)過年掃房時打掃天花板只是站在桌子上都嚇的不敢走動,總是很佩服母親可以把兩個很細窄的凳子疊起來直接不用人扶踩著便去打掃高處,而這個恐高也被母親罵了很久的沒出息,可惜她已經(jīng)掩埋于那個寒冬,也再也聽不見那聲“沒出息”了。
在桂市打工的那些年,工頭安排的宿舍環(huán)境還不錯,均是上床下桌,沒得選的我便只能在上鋪爬上爬下,乍一開始腿都發(fā)軟,后面習慣了倒也覺得沒有什么,桂市多山,總是在山上進行作業(yè),漸漸地恐高竟好了個七七八八。如今再爬這玻璃棧道,竟也是可以漫不經(jīng)心地隨隨便便走過去了。
雖然有些恐高,但是從我年輕時便很喜歡極限運動,尤其是蹦極和爬山。我又來到了這里,上一次來蹦極還是在二十歲的時候,之后雖也來薊縣但不過是吃吃喝喝看看風景,可以說我如今的人生態(tài)度受那次蹦極影響深遠。
上一次是工作人員把我踹下去的,這一次綁好安全帶,便直接跳了下去。我的身體在群山直接制直往下墜落,渺小的身軀在偌大的群山之間好似蜉蝣一尾相擁與滄海。北方的深秋早已給這群山鍍了層金,數(shù)不盡的諸峰 ,如笑如眠,帶著金黃的蕭瑟,欺負于無邊的落日,晚霞吞噬了藍天,染紅了穹頂,而紅色的穹頂下是金色的山巒,在紅與金的中間,是我在重力拉扯下不斷下墜的身軀,胸腔中回蕩著生死的刺激,喧囂的思緒最終淹沒于離心的快感。
這一刻我的時間似乎與十幾年前重疊,當時入世不深的我經(jīng)歷了現(xiàn)實的打磨,本就殘破的身軀變得更加腐爛不堪,麻木庸俗占據(jù)了我的身體,在一次好奇之下嘗試了這個運動,恐高的我感覺下一刻生命就要走到了盡頭,迎接我是死亡的逼近。
下墜的時間并不長,但是思緒好似走馬燈一般閃過,中途也曾想過,如果繩索斷開,迎接我的是否是春暖花開?我只愿面朝群山,春暖花開,還是面朝著大海?但隨著高度不斷縮短,受重力影響下降的速度越來越快,迎面而來的風也愈發(fā)鋒利,那一刻腦中僅有一個念頭。
若是安全帶松開,那我真的會于山巒之間消逝。
如今也是如此,若是安全帶松開,那我可能便會永遠葬于這深秋的金黃。某種程度上也挺好的,父親埋葬于生機的春,母親掩埋于寒冷的冬,而我則葬于金黃的秋,徒留盛夏繼承了所有的美好。
好個錘子。
二十歲的我曾經(jīng)也這么想過,但鋒利的風刮的臉有些生疼,馬上便意識到死亡真的將鐮刀扼住自己的喉嚨,也正是這時候,才真正地,從頭到腳,從腦海到身體,身上所有的細胞都在戰(zhàn)栗,無不在彰顯著一個無比清晰的事實。
我還活著。
也是因此我喜歡上了極限運動,如今也是,身體在天地之間墜落,愈發(fā)鋒利的風刮著我的身軀,“我還活著”這個概念在腦海里愈發(fā)清晰,只有在體驗極限運動,在生死之間才能體會到。
在生與死之間徘徊,前面就是死亡,而我選擇了存活,不禁聯(lián)想到曾經(jīng)考語文時看過的大大小小的閱讀,大抵都是在說什么我看到一棵草在墻縫中生長感到敬佩之類的。
當時覺得嗤之以鼻,或是不以為然,可如今每每徘徊在生死一線,生存的渴望總是占據(jù)于自己的身體,才慢慢的意識到一件事,從而影響了這一輩子。
那便是對生命要心存敬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