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影斑駁,涼風習習,樹葉隨著風聲沙沙作響,寂靜的夜空總有種山雨欲來的寒意。
月長老獨身一人走在幽暗的長廊上,唯有手上提著的燈籠帶來了一絲光亮。
來到議事廳,月長老吩咐守在門前的守衛(wèi)撤下,待四周無人,便踏進議事廳。
沒過多久,身后緊閉的門傳來響聲,月長老回頭,“你來了!”
門外瑟瑟寒風,門內(nèi)溫暖如初,偌大的床上,桑妤如小兔子般沉沉睡著。
腦中的系統(tǒng)也進入了休眠狀態(tài),突然,感知到監(jiān)視之人的動態(tài),系統(tǒng)清醒過來。
本想告訴桑妤,卻見她睡得正香,便將事情放下,反正也不重要,等宿主醒了再說吧!
不知過了幾息,宮門崗哨鐘聲響徹天際,上空亮起盞盞白色天燈,不詳?shù)恼髡子l(fā)濃烈。
被撤回的守衛(wèi)聞到絲絲血腥氣息,相視一眼,趕緊返回議事廳。
推開大門,只見懸梁之上,月長老尸身懸掛于上,鮮血滴落在地已成一攤暗紅。
高墻之上,血跡寫成的詞句令人不寒而栗。
執(zhí)刃殤,長老亡, 亡者無聲,弒者無名, 上善若水,大刃無鋒。
還未睡的宮尚角站于角宮門前,看著天空中的盞盞天燈,面色凝重。
聽到尖利的哨聲,宮尚角似想起什么,轉(zhuǎn)身離去。
來到桑妤房前,輕輕推開房門,看到還在沉睡的桑妤,沒有一絲被吵醒的征兆。
眼神變得柔和起來,醒著的系統(tǒng)看了眼宮尚角,毫不在意。
誰知下一秒,宮尚角便輕俯下身,輕吻了桑妤的額頭,俊男美女,美妙畫卷。
系統(tǒng)倏地睜大眼睛,卻又不敢吵醒桑妤,咬著被子心里哭喊著,我水靈靈的小白菜啊!被豬拱了!
遠處徵宮,宮遠徵全副武裝,臉上帶著嗜血的興奮,極速朝前走去。
后山,云為衫與宮子羽還沉浸在這一刻的寧靜之中。
下一秒,雪公子面帶擔憂快步走來,向?qū)m子羽說了前山急報,需要他立刻返回。
宮子羽不解,誤以為是宮尚角與宮遠徵使計,想讓他試煉失敗。
卻見雪重子進來,一臉凝重的告知宮子羽慎重考慮。
宮子羽這才察覺不對,結(jié)果得知一向?qū)λ葠塾屑拥脑麻L老遇刺身亡。
立馬決定放下試煉回去前山,前往議事廳的路上,宮子羽腦海中不斷浮現(xiàn)出月長老對他的循循教誨與疼愛。
眼中熱淚早已堅持不住滴落下來,心里帶著強烈的悲痛快速前往議事廳。
一進議事廳,地上月長老白布蒙起,墻上血字猶如挑釁。
雪長老看著高墻上的詞句若有所思,宮尚角與宮遠徵二人早已趕到,與花長老站在一側(cè)。
宮子羽率先看到墻上血字,眉頭微皺不由念出,“弒者無名……大刃無鋒?”
宮子羽轉(zhuǎn)念看向?qū)m尚角與宮遠徵,帶著些許懷疑與責怪的語氣。
“早就跟你們說過,無鋒刺客另有其人,賈管事是被刻意栽贓,然后殺人滅口的?!?
宮遠徵正想回擊,被宮尚角一手攔住,看著哥哥的動作,宮遠徵安靜下來。
對比宮子羽的憤怒,宮尚角明顯成穩(wěn)冷靜許多,“誰說宮門里,只能有一個無鋒細作?!?
雪長老轉(zhuǎn)過身來,說出的話語里滿是擔憂,“無鋒行事,向來小心謹慎,除非萬全把握,不會輕易出手,”
“角公子說得沒錯,若真是勢單力薄,無鋒不會輕易暴露,留下血字,點名無鋒,更像是一種示威宣告?!?
宮子羽滿眼憤怒卻又說不出能夠辯駁的話語。
不多時,經(jīng)過醫(yī)館的檢查,只查出月長老除了脖子處一道薄如蟬翼的劍傷,再無任何傷口。
宮子羽吩咐醫(yī)館的人再仔細查驗,等侍衛(wèi)上前將月長老尸首抬走,宮子羽這才想起來詢問。
宮遠徵冷笑一聲,“你到得有點太晚了?!?
接著兄弟二人將所查之事一一說出,兩人一言一語,宮遠徵猜測月長老這一番動作倒像是要會見什么了不得的人。
幾人氣氛膠著,宮尚角面色沉靜, “月長老僅有喉嚨一處劍傷,死于近距離的一劍封喉,能夠讓這個人走近自己身邊而不做任何防備,月長老一定非常信任他?!?
這時宮遠徵意有所指道:“或者說,非常偏愛他?!?
宮子羽眉眼微抬望向?qū)m遠徵。
長老們接過話語,認為此人能夠在宮門謀劃多年,手段非凡,地位必然在賈管事之上。
一時之間氣氛沉寂下來,不知如何是好。
此時宮尚角提出月長老位高權(quán)重,不會單獨接見身份低微之人,現(xiàn)在當務(wù)之急是對宮門內(nèi)管事以上之人進行徹底排查。
并表示宮子羽如今正在進行三域試煉,調(diào)查無名之事可以由他負責。
宮子羽卻滿臉不信任,不愿意將此事交由宮尚角。
一旁的宮遠徵見狀微微挑眉,“宮子羽,你是不是沒通過后山試煉,又不好意思承認,以借調(diào)查無名為由,逃避試煉?。 ?
宮尚角微勾唇角,“子羽弟弟如今出現(xiàn)在這里,想必第一關(guān)試煉已順利通過了吧!”
宮子羽滿臉為難又夾帶著一絲心虛,“沒有,我是事態(tài)緊急……”
宮尚角收回目光,語氣堅定,“宮門祖訓,試煉一旦開始,中途停止,視為放棄,試煉失敗?!?
就在宮子羽不知該如何之時,雪長老出來替他解了圍。
并表示執(zhí)刃這種不懼試煉失敗,并將族人安危放在首位的行為恰好是他作為執(zhí)刃有責任的體現(xiàn),所以破例再給宮子羽一次試煉的機會。
此話一出,宮尚角與宮遠徵臉色頓變。
思索片刻,宮尚角緩緩開口,“既然雪長老這樣說了,那我也就不再多言?!?
“但請宮門記住,今天宮門上下為了宮子羽改變了宮門祖訓,那以后發(fā)生事情,也就有了參照?!?
“宮門家規(guī),不再是不可撼動的鐵律,只要有利于宮門族人的利益,那宮門的一些陳舊家規(guī)該改的就改,該破的就破?!?
雪長老微微嘆氣,想著要不要先停下宮子羽的試煉。
宮尚角壓下心中不滿,有條不紊的說著,“正因為宮門變故頻發(fā),才更要盡快定下執(zhí)刃人選,統(tǒng)領(lǐng)大局。”
接著看向?qū)m子羽,眼神中沒有一絲溫度。
“相信子羽弟弟通過三域試煉不需花費太多時間,在此之前,就由我?guī)ьI(lǐng)角宮部下全力追查無名,與在后山的羽公子,未來的執(zhí)刃里應外合,盡全力守衛(wèi)宮門的安全,兄弟齊心,其利斷金,對嗎?”
宮子羽低聲說了句對,轉(zhuǎn)念又表示既然自己試煉設(shè)下了時限,那么他查案也該設(shè)下時限。
宮尚角一口應下,十天之內(nèi)定能查清無名身份。
宮子羽驚詫不已,還未等他反應過來,又聽宮尚角說若他破了無鋒之謀,而宮子羽還未通過第一關(guān)試煉,便重選執(zhí)刃。
一聽此話,雪長老連忙說出反對的話語,“宮門之中,從來沒有重選執(zhí)刃這一說?!?
宮尚角面上不容置疑,渾身散發(fā)出凜冽的氣息。
“宮門祖訓可以為宮子羽而改,便能為我宮尚角而破,如若長老們厚此薄彼,執(zhí)意偏心,那我離開宮門便是?!?
“江湖之大,自有我宮尚角容身之隅?!?/p>
如此重話一出,眾長老面面相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