獵奇小東西一蹦一跳的比好歹有個人形的東西快多了,畢竟雙驅(qū)哪有四驅(qū)快,好了這種時候不要胡思亂想了!它們要追上來了!
“啊啊啊!不要過來啊啊??!”
“[虛數(shù)駭入.代碼錯亂]”
身后的空間錯位了一瞬,身后的小東西就像是同時被數(shù)刀切割,紛紛像氣球一樣爆開。
花英伍吹了個口哨“帥啊,不過我建議你還是省點力氣”
“畢竟——‘視而不見’是殺不完噠——”
三個人被追趕著,來到了恐怖游戲經(jīng)典場景樓梯口。花英伍突然停下腳步
“又怎么了嗎?!”
“哎嘿,好像被包抄了哎”
“你哎嘿個蛋ing?。?!現(xiàn)在怎么辦?!”
“當(dāng)然是——打出去嘍!”
花英伍砰的一下打開旁邊的消防箱,取出消防斧,掄起來就打,愣是殺出一條血路。而這次的怪物,實在不是那么簡單就能解決的。第一次副本花朝彩奈只顧著逃跑根本沒打架,第二次副本只有一個boss還不強,第三次副本的精英怪和boss基本都被半夏解決了,使得她和譚允墨都對這次的怪嚴(yán)重低估。原來小怪也能這么棘手嗎?
“等等!花英伍你受傷了!”花朝彩奈看著飆出來的血尖叫,上面花英伍受傷,后面譚允墨在c,她她她——“[六面?zhèn)悖?!”把buff全拉上啊?。?!
“哦!幫大忙了小花!”
“彩奈,省著點藍(lán)!”
在幾人的努力下,他們終于突破包圍。花英伍找到了禮堂,在人都進來后砰的關(guān)上大門這才得到喘息的機會
“唔啊啊允墨同學(xué)我剛剛都要嚇?biāo)览病被ǔ誓钨N著墻癱坐在地,有氣無力的抱怨,引得花英伍嘲笑幾聲“怕了?這就是我的日常啊,到下課為止,一刻不停的跑下去”
察覺到氣氛稍微有點冷凝,花英伍又打了個哈哈“不用害怕啦,那群家伙的目標(biāo)是我”
“討厭,為什么會遇到這種事情——”
“因為你們幫了我啊”
花朝彩奈沉默了,譚允墨也默默盯著他看,花英伍不自在的轉(zhuǎn)移話題“說起來小花你沒什么朋友吧?”
“才不是沒有,是不需要……”
“少來啦”
“是真的!”
“不用不好意思的,畢竟我以前也沒有”
“欸?”這一句,是真的驚到花朝彩奈了“不信,你個騙子”
“是真的啦~不過表面朋友還算有的吧?‘是的是的’,‘我懂我懂’這種只會嘴上附和的朋友……但一個摯友也沒有”
花朝彩奈再次沉默,譚允墨剛想說點什么,就發(fā)現(xiàn)了門的異狀“那里,怎么回事?”
門上浮現(xiàn)出的是那些小東西爆開后的汁液,看起來分外惡心,就像污染一樣。
花英伍嚴(yán)肅的站起身“快走”說著就拽住了花朝彩奈的手
沒有拽動。
花英伍看著低頭不敢看他的花朝彩奈,表情由疑惑變得似是悲傷似是釋然
“對不起”花朝彩奈依舊不敢抬頭,只是低低的念叨。
“為什么道歉?”花英伍的聲音難的冷淡下來“明明錯的是他們”
“對不起!”這一次,花朝彩奈終于敢抬起頭眼中只有惶恐不安。污染的痕跡蔓延過來,花英伍無所謂的笑著對花朝彩奈揮了揮手,轉(zhuǎn)身離開。
聽著怪物發(fā)出的笑聲,譚允墨想要跟上去,卻再次被花朝彩奈拉住
“彩奈?”
“……我們打不過的,你也很清楚,對吧?”
譚允墨沉默了。那群名為“視而不見”的怪物很快就突破了大門,一蹦一跳的追趕花英伍,對她們兩個視而不見。
“原來是真的……不會襲擊我”花朝彩奈失魂落魄的喃喃道,她蹲下身,把自己蜷縮成一團,捂住耳朵“不會……襲擊我”
譚允墨居高臨下的看著花朝彩奈,副本里青年的身體和本體一樣,都有一張標(biāo)準(zhǔn)意義上的完美面龐,帥得讓每一個初次見到他的人都忍不住在他那張臉上停留幾秒。他散漫地站著,穿著黑色的外套和白色的襯衫,本應(yīng)是莊重嚴(yán)肅的搭配,但偏偏襯衫最上方敞開著兩顆扣子,透露出本人的桀驁不馴。
他從來都是這樣,隨性灑脫,又冷靜理智。
“我無法茍同”他冷酷的給予宣判,然后拽出了自己在花朝彩奈手中的衣角“我從不害怕人為制造的困境,我只害怕虛無,你要清楚的認(rèn)識到你的敵人是誰才行……千萬人的低語總比一個人的吶喊要好”
是啊,譚允墨就是這樣,強硬的,正義的,就像一團火焰一樣,在長夜中樂此不疲的燃燒。他追隨花英伍離開,留下花朝彩奈一個人。她想伸出手,她想把譚允墨攔下來,但她最終還是留在原地。
她們不是一類人
她又該往何處去呢?
她這個該死的……背叛者
花朝彩奈回到了教室。她找到花英伍的課桌,默默看著上面的字“殺人犯的孩子”
這一切和過去何其相似
日本是一個校園霸凌很嚴(yán)重的國家
花朝彩奈出生在一個重男輕女的家庭,還算是個優(yōu)等生,曾經(jīng)的她,其實也很受歡迎。因為符合日本審美的漂亮的臉蛋,因為……傻的單純的性格。
在幸福的時光里,她擁有了全世界最好的朋友,溫婉端莊,智慧漂亮,連名字都透露出她的知性美麗——神無素月??杉词故悄菢雍玫娜艘蔡硬贿^霸凌的命運。
或許是過于完美卻又性格弱勢,或許是沒權(quán)沒勢的家庭招惹了誰的不滿,一切總是突如其來。一心好友的花朝彩奈毫不猶豫的站起來替她申冤,但并沒有用。于是花朝彩奈也被孤立了??释谌爰w,渴望愛,渴望再次被人注視又害怕被人注視,越是執(zhí)著于憧憬越是別扭,那段日子,身體也好心靈也好全都遍體鱗傷……直到素月的死
每當(dāng)她回憶起過去,她就覺得頭暈?zāi)垦?。她的胸腔?nèi),有什么無法抓住、無法掌握的東西似乎在發(fā)出什么悲鳴,被囚禁已久的幼鹿睜開血紅的雙目,發(fā)出靈魂的泣音。
如果再來一次,她能否做的更好呢?但如果……又一次失敗了,還搭上了其他人?
她是個膽小鬼,她無法面對,甚至不敢想象——允墨同學(xué)也離開的可能性。
下課鈴聲響起,這對花英伍來說意味著十分鐘的休息時間。而對花朝彩奈而言,那只是一個鈴聲。
花朝彩奈來到了衛(wèi)生間,在那段日子里,她每日都是躲在衛(wèi)生間里吃飯的。不想被人發(fā)現(xiàn),也不敢被人發(fā)現(xiàn)。她看到鏡面里的自己,依舊是那個女孩,卻再也沒有笑容。
花朝彩奈沉默著,解開自己的發(fā)圈,看著長了很多的頭發(fā)披散在肩頭,發(fā)尾卷曲,一雙溫和的眼眸
“……素月,你走了以后,我變得越來越像你了”
鏡中的少女似乎對她伸出手,耳邊傳來恍惚的快要忘卻的聲音。撲通撲通撲通的聲音,花朝彩奈的心跳比她更先認(rèn)出說話者的身份。“我相信我們之間的聯(lián)系會跨域時間與空間,就算是海洋沸騰,大氣消失,謬算我們的衛(wèi)星接連墜入重力的旋渦,就算我們的太陽兇惡的膨脹,無情地吃它的孩子直至萬籟俱寂,我們也一樣能再見面,在那用黑暗與興電光芒裝飾過的文明盡頭,我們也一樣會再見面,一定。”
她能看到說出這話的少女臉上那真誠的笑,微風(fēng)拂過她的臉頰,帶起輕柔的發(fā)絲,碧藍(lán)的天空,潔白的云。她似乎依舊站在那里,微微側(cè)著身子,睫毛在眼瞼上投下淺淡的陰影,卻遮不住眼底那一抹不曾熄滅的光。那雙眸子像是被鍍上了一層柔光的琥珀,她微微張了張嘴,聲音輕得像風(fēng)中飄蕩的云絮,卻帶著一種能穿透人心的力量。
花朝彩奈伸出手想拉住她。
摸到冰冷的鏡面。
神無素月,已經(jīng)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