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啊?。≡趺催€有怪物!”
“你們不是把那些怪物都消滅了嗎?”
鎮(zhèn)民們紛紛恐慌地盯著遠處荒原上爬來的蹤掠魔,這頭蹤掠魔口中有一道劍痕,的一只腿被迪夫里炸斷,正不停留著紫色的血液匍匐在雪地上,壓出了一條長長的拖印。
荒天看著眼前的蹤掠魔,其體態(tài)讓荒天想到了昨天晚上在樹林中遇到的那一頭怪物,而蹤掠魔口中的傷痕正是列德用刀刺而成。
荒天感到十分震驚,“為什么它還活著?”
而此時,蹤掠魔仿佛認出了荒天一般,一眼萬年的感覺,隨后突然猛地用前肢刨著地面沖向荒天。
眾人被這一幕嚇傻了,都慌不擇路的如同之前一樣散開逃跑,荒天喊著讓大家不要驚慌,可此時的四淮鎮(zhèn)民們已經不會再相信任何人了。有一部分徹底絕望的鎮(zhèn)民癱坐在雪地上,認為早晚死路一條,不如被怪物立馬吃掉了好。
荒天站在蕾莎和司兀四人身前,手握著刀,可荒天的手臂一直在發(fā)抖,蕾莎也注意到了荒天手臂上的毒傷,這意味著此刻荒天幾乎喪失了大部分的作戰(zhàn)能力。
“沒事的,我不會讓大家白白死掉的!”
“可是,你現在不能再戰(zhàn)斗了?!?蕾莎勸道,“你中毒了。”
荒天輕蔑一笑,“我知道,那又怎樣?”
說完,荒天緊緊盯著眼前飛奔而來的蹤掠魔,抬起刀指向怪物,就在這一瞬間荒天似乎聽到眼前這頭怪物口中發(fā)出了列德的聲音。
荒天頓時愣住了,而不僅是荒天,就連蕾莎司兀等人也聽到了列德的聲音。此時蹤掠魔嘶吼起來,用著列德的聲音,聽起來十分滲人。
“這是列德哥哥的聲音?!”,約拉震驚道。
“他在那怪物的肚子里嗎?”,司兀問道。
“不,那明顯是怪物發(fā)出的聲音,只是用了列德哥的音色?!保劣敖忉?。
“難道......”,一個可怕的猜想在荒天腦中形成,荒天瞪大了雙眼,滿臉詫異。
“它沖過來了!”
荒天愣神之際,蹤掠魔與幾人相隔已不到十米。
“呃?!”
這時,一支冒著銀光的箭矢進入荒天的余光中,隨后瞬間命中蹤掠魔的左前肢?;奶旎仡^,只見賽克拿著弩箭瞄準蹤掠魔,司兀迅速上箭,兩人又一同發(fā)射出兩支箭矢分別命中怪物的右前肢和血紅大眼。怪物立馬失去平衡和支撐栽倒在地上向前滑動。
下一秒,辛影的身影出現在荒天身后,荒天一臉震驚,辛影拔出匕首直沖向眼前的巨大怪物。
“辛影!”,荒天喊道。
此時的辛影眼神犀利如劍光,眨眼間沖刺到怪物身前,辛影用盡全力將匕首刺入蹤掠魔的頭部,一股強襲沖擊迅速沖開辛影和蹤掠魔身旁的飄雪,足以見得這一擊的威力,甚至把荒天看呆了,“停住了?”
而前方的辛影卻一臉淡定,“這是老師第一次看我戰(zhàn)斗?!?/p>
辛影準備拔出匕首,突然發(fā)現匕首刺入怪物的傷口處正不斷涌現黑色的小觸手,這些小觸手正纏繞并吞噬著匕首,使得辛影難以拔出匕首。辛影一咬牙,將雙腳踩在怪物頭上想要拔出匕首,此時蹤掠魔身體的側面突然生長出一只黑色手臂,一根銳如利刃的尖端刺向辛影。
“辛影小心!”
“呃?!”
辛影來不及躲開,荒天才邁開腳步,又一支箭矢疾馳而過,裹挾著寒風與飛雪,精準射穿蹤掠魔的手臂并破開了匕首處的傷口。
辛影回頭看去,只見司兀放下弩看向自己。
司兀暗道:“雖然很不愿,但現在是你最喜歡表演的時刻?。 ?/p>
“哼......”,辛影似乎看明白了司兀的用意,回頭拔出箭矢和匕首,高傲地俯視著眼下這頭嘶吼的怪物,那幅狩獵棕熊的畫面與此刻的一幕重合,辛影再次說出了那句話:“被弱小的人類獵殺,一定很不甘吧?我就喜歡處決比我強大的獵物?!?/p>
說完,已經落下的兩只手分別緊握著箭矢和匕首,在蹤掠魔的頭頂不斷刺入,一瞬間大量的血液從怪物的傷口濺出,辛影在五秒內捅了蹤掠魔一百二十八次。此時的蹤掠魔在最后一聲痛苦的哀嚎伴隨下被消滅,周圍的雪地已經被血液染紫。怪物的身體開始消散,辛影立馬跳開,轉身拿出隨身的抹布擦拭匕首上的血跡,若無其事地向眾人走來。
此刻的荒天已經看呆了,而蕾莎被荒天蒙住了雙眼什么也沒看到。辛影走來,司兀三人這次都沒說什么,只是剛才的一幕讓幾人包括已經嚇傻的鎮(zhèn)民們瞠目結舌。司??粗劣?,此時讓司兀感嘆的已經不是辛影的實力,而是讓司兀更覺得辛影才是個“怪物”。
“辛影......”,賽克說道。
辛影看向賽克,眼神中是刺骨的冰冷,“怎么了?”
“額,沒事,你沒受傷吧?”
“沒有?!保f著,辛影將匕首塞入包中。
不遠處,蹤掠魔的軀體大部分消散后,只留下了骨架和胃中殘留的一具已經高度腐爛掉的尸體,手指骨上有一根焦黑的木棍?;奶熳呓粗@具尸體,即便很不情愿面對,但尸體身上破爛的衣服胸口上別著的一枚銅質胸章,那是以前列德在新兵時期表現良好被林齊頒發(fā)的,這讓當時的荒天嫉妒了好久。
“列德......”
荒天將胸章摘下,用衣服擦凈上面的污染液體,將其放在了胸口前,“我會帶著你的意志繼續(xù)走下去的?!?/p>
一旁的蕾莎看著這一幕,內心非常的難受,剛想上前安慰荒天,可荒天突然站起身來,轉身說道:“接下來去把那些鎮(zhèn)民找回來。”
“為什么?”,司兀問道,“他們都已經不相信我們了,已經不是同一艘船上的人了,為什么還要找他們?”
“因為戰(zhàn)士的職責就是保護國民和國家,這還需要什么理由嗎?”
“可是......”,司兀也啞口無言了,但很不情愿再把剩下的時間和體力花費在鎮(zhèn)民身上。
“我同意司兀的觀點?!?,辛影突然開口道。
這是迄今為止辛影第一次同意司兀,把司兀嚇了一跳?;奶靹t是捏了捏中毒的手臂看著兩人說道:“那我再告訴你們,我們同是一個國家的一部分,國家的戰(zhàn)士就有義務守護同一個屋檐下的大家,在戰(zhàn)士的眼里不分好壞,只分國民和外異國者,明白了嗎?”
聽完荒天的說教,辛影無奈地閉上了眼,說道:“明白了?!?/p>
司兀也是不情愿地回答道:“明白了......”
荒天又看了看一旁的賽克和約拉,賽克和約拉立馬也回答道:“明白了!”
“嗯,等你們正式加入近侍軍后,這些觀念會牢牢刻在你們腦子里的?!?/p>
司兀想著:“這不就是洗腦嗎......?”
“好了,我們趕緊去找那些逃遠的的鎮(zhèn)民們吧!”
蕾莎在荒天身后看著荒天的背影有些擔心,而荒天剛邁出一步,突然兩眼一黑倒了下去。
“?。±蠋?!”
“荒天?。?!”
“荒天老師!”
.............
暴雪不停肆虐著這片大地,整個世界被寂靜籠罩,死一般深沉。放眼望去,一片雪白的荒原上,只有一團縮在一起的黑點,那正是圍在一起取暖的司兀等人。
司兀,賽克,辛影圍著約拉和蕾莎,蕾莎懷中躺著中毒昏迷的荒天,辛影背對著幾人,雖然一開始蕾莎一直爭著要在外圍,但抵不過司兀這群孩子的無私之心,即便也凍得直發(fā)抖,但是后來原本留下等死的幾名四淮鎮(zhèn)民想著既然自己的生命不值幾分,但是要盡力保護這些孩子和女孩,都把司兀幾人圍起來了,這也讓司兀發(fā)現并不是所有的鎮(zhèn)民都是沒有責任心的。
在這陰沉的天里,時間一分一秒的流逝,看不見太陽 誰也不知道現在是什么時候,只是感覺時間過了很久,久到外圍的鎮(zhèn)民已經有幾人長眠了。
慢慢的,渾身顫抖不停的司兀也開始有些困倦,眼神開始迷離飄忽,賽克注意到后立馬搖醒了司兀,“千萬不能睡,司兀!”
司兀對賽克搖了搖手,“不,不.....不行了,撐......不住......了......”
相繼蕾莎和約拉也開始堅持不住,賽克也受到了影響,只有辛影若無其事地閉眼靜坐著,現在能聽到的只有冷風呼嘯的聲音和彼此之間回蕩的微弱的喘息聲。
“姐姐......連爺......”,司兀的雙眼不停地開合,眼睛快瞇成一條縫了,恍惚間,一個溫柔清脆的女聲傳入司兀耳中。
“醒醒,司兀。”
“誒......”
“我會永遠做你的女朋友,陪著你的?!?/p>
“額?!”,這時司兀的意識突然恢復,困意也都消散了。
司兀環(huán)顧四周,想起來了此時的處境,但卻找不到那女聲的源頭,而且更奇怪的是,司兀此時感到身體有一陣暖意。
“醒了?”,辛影問道。
司兀茫然地看著一直坐在原地的辛影,突然開口道:“哈?!你知道我睡著了還不叫醒我?”
“叫醒有用嗎?身體到達極限后再怎么掙扎也沒用?!?/p>
“你這家伙簡直......”,司兀很無語,但不想把力氣浪費在爭吵上,立馬檢查大家的狀態(tài),隨后喊醒了約拉,賽克和蕾莎。
與此同時,之前逃跑的女孩不顧其母親的阻攔從遠處跑來,母親一直跟在身后,甚至還有一些穿著熊皮大衣的陌生人。
“哥哥姐姐!我們找到能住的地方了!”
“額?!”
后來的后來,被困在荒原上的幾人被趕來的母女和塞維斯部落的人帶到了部落取暖,這是一個坐落于極池東部山腳下的小村落,居住著約一千多人。
幾人安頓好后的這天夜晚,蕾莎輕輕推開一間光線有些昏暗的屋子的大門,房屋的占地面積并不大,屋內的物品陳設較為雜亂,只是一個集臥室,書房,客廳于一體的單間。屋里大部分都是書架,書架上的書籍各種各樣的都有。過道很窄,蕾莎小心翼翼從門口地走到床邊,看著床上躺著的荒天。此時一旁走來一位老人,老人內著很樸素的布衣,外套著一件熊皮大衣。
老人對蕾莎笑說道:“小伙子體內的毒素有所緩解了?!?/p>
蕾莎也微笑著說道:“嗯,是的,面色相比之前要好很多,感謝您老人家了?!?/p>
“誒!不是早說過了嗎?咱們作醫(yī)生的,救人是不需要酬謝和言謝的,這就是我們的本職。”
“嗯嗯,我非常贊同您說的!”,蕾莎很高興能遇到和自己志同道合的人。
老人笑了笑,隨后一步一步走向大門,準備去睡覺,“今晚也請你好好照顧他吧?!?/p>
“沒問題,應該的。”
老人看出了些什么,在走之前又問道:“他是你男朋友嗎?”
蕾莎被老人這突如其來的問話問紅了臉,“是,是的......”
“哈哈哈!挺好的,不必害羞,人之常情!”,說罷,老人就關上門離開了。
蕾莎紅彤彤的臉蛋在屋內照明的火炬下無比的滾燙,蕾莎也找了一張椅子坐在荒天身旁看著荒天,又伸出雙手握住了荒天的手。
“你也很累的對吧?不管是身體,還是心理,一次又一次面對著戰(zhàn)友的離開,一次又一次地做著心理安慰,總是不向大家傾訴,自己一個人壓在心底,你背負的明明這么多......”,說著,蕾莎輕輕撫摸著荒天的臉,“卻總是裝作很輕松的樣子,從不停下腳步,一直在堅持著向前走。”
此時,眼淚禁不住地落下,可蕾莎還是笑了出來,“讓我一直成為你的依靠吧,我愛你!”
第十幕 跨越時間的共鳴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