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離坐在他的懸浮車上,活脫脫像在坐搖搖車似的。
就這樣,他一路有驚無險的回了家額……廟里。
暮靄沉沉,廟里黑漆漆一片,只是有那么一株枯枝探檐而入,映著朦朧的月暈,它的影子搖曳著。
前年,看廟的老大爺剛死,現(xiàn)在,那廟門前的小石屋已經(jīng)破舊不堪,蛛網(wǎng)密布,那是推開門,灰塵就漫天飛的程度。
周離猶記,那老大爺死的那天誰都沒來,只是不知道哪個王八蛋寄來寥寥一百塊,最后,還是周離忍痛又自掏腰包,把人燒了后,埋廟里了。
先前,路過廟的小孩還會被看門大爺喂幾顆糖吃,現(xiàn)在,廟前從早到晚算是一個活影兒也沒有了,哈,當(dāng)然,除了他自己。
好像都沒人記得那個大爺了,周離有時會這樣想。
但他忘了,不是還有他記著的嗎?
你別說,其實住這廟還挺好的。沒房租,有灶臺,有破床有破桌還有小破椅。
隨時還可以讓你體驗到鬼屋的氛圍感。
倒也是奇了怪了,現(xiàn)在政府也不下令,也不說要把這廟給拆了,挺好,給了周離一個免費(fèi)的住處。
他隨意地把車停在一邊,自己的快速地進(jìn)了一個小屋。
小屋里,圓桌上放著一盞燈,照的昏黃一片,方方正正的木板床擺在角落。
有時候,周離真的覺得,他已經(jīng)與時代脫軌了。
但換一個角度想,他這算是隱士高人的做派吧。
每天他就在這么自我安慰,但是你別說,還挺有效,起碼他現(xiàn)在還能哼著小曲兒,躺在板硬的木板床上,翹著個二郎腿。
“哎呦?忘了!”周離一拍腦袋,悠哉悠哉地站起來向隔壁走去。
說實話,他還是有點(diǎn)害怕的,這烏漆麻黑一片,不怕,也就是怪了。
“我去?。 敝茈x一不小心絆住了門檻,直直的向地上倒去。
“噔!”他扶著頭,嘴里罵罵咧咧:“下一次就把這個門檻給拆了!”
說著,他倒也不嫌棄,跪在那正中間,灰撲撲的蒲團(tuán)上磕了兩頭,念念有詞:“佛祖保佑,佛祖保佑?!?/p>
“咚咚咚!”
“咚咚咚!”
細(xì)小的聲音從遠(yuǎn)處傳來,周離嚇了一跳,當(dāng)即跪也不跪了,貓著腰,仔細(xì)聽著那聲音的來源。
“咚咚咚!”
“咚咚咚!”
細(xì)小卻沉悶的敲擊聲不絕于耳,周離嚇得直抖,雙手合十:“不是吧?我不拆門檻了,行不?別嚇我啊,佛祖保佑佛祖保佑!”
……
“咚咚咚咚咚咚!”
敲擊聲變得急促,周離差不多聽清楚的聲音的來源,他摸黑向佛祖塑像身后走去。
突然,他感到腳頂上了個東西,一時不察,他一個趔趄,勉強(qiáng)扶住面前的實木……棺材!??!
一縷月光悠悠照過來,使周離看清了眼前的事物。
他不是很被嚇到,因為他在看到棺材的第一秒,便想:要不把地里那老頭挖出來?放這盒里?
這棺材質(zhì)感還挺好,他想著,手不由自主摸了上去。
“咯噔!”
周離鬼使神差地推開棺材,只見棺材里躺著個人?
他看的不大仔細(xì),卻也能看出來是個妙人兒。
青年滿頭青絲散亂的垂在腰間,細(xì)長的眉毛緊蹙著,眼尾上挑,是一副薄情的好相貌。
二人眼神猝不及防對視,周離看見了那渾濁的眼神,愣住了。
像是垂暮之年的老人,看遍了世間一切滄桑的眼神。
纖長的手向他伸去,周離愣神間便被捂住了嘴。
“唔……”
而那人看見他,眼神變得犀利,低語:“別動,別說話!”
隨及,周離被那人半拖半拽。也幸得那人力氣沒有特別大,不然周離早被他拽趴了。
“當(dāng)啷!”
只聽的類似于錢幣落地的聲音,周離忽然眼前一黑,他感到身上頓時輕了許多,意識陷入一片昏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