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色發(fā)帶絲毫沒有沾染上污泥和血跡,沈聽里有些疑惑,再加上慕聲的話,心下有了猜測。
“應(yīng)當是件厲害的法器?!?/p>
蹭上灰塵與泥巴的手慢慢接近,慕聲盯著沈聽里的臉,想看清楚她的表情變化。
“究竟是不是裝的?”
在這種情況下,兩個人的心理活動依舊活躍。
沈聽里信他能夠扭轉(zhuǎn)戰(zhàn)局,慕聲不敢信她毫無芥蒂。
手即將摸上發(fā)帶,慕聲將手悄然伸向沈聽里腰間,這發(fā)帶沖擊力極大,他私心不想讓她受到這么重的傷害。
然而事實卻不然,沈聽里很輕松的捏住了發(fā)帶,沒有任何事情發(fā)生。
慕聲當即詫異的瞪大了雙眼,震驚中卻又帶一絲微妙的喜悅,伸出的手也慢慢垂下。
這一瞬,他想了很多,又感覺很熟悉。
可下一秒,發(fā)帶落下,被禁錮的妖力徹底釋放,突然的沖擊也將沈聽里推出一段距離。
但好在并無大礙。
慕聲漂浮在半空,頭發(fā)變成白色,一臉殺意的看向遠處的水妖。
沈聽里張開嘴巴,看向慕聲的眼神更加詫異,但腳下動作卻很快,又躲到了凌虞的身旁。
對了,凌虞還沒睜開眼。沈聽里也沒有精力再去觀察她,她死死地盯住慕聲,畢竟她的命就在這一念之間了。
不再受禁錮的慕聲實力大增,區(qū)區(qū)水妖這種等級的妖怪根本不在話下。
他速度極快,水妖連那容器都沒來得及收好,就已經(jīng)砸落在地上,碎了。
沈聽里松了一口氣,余光看向凌虞,卻發(fā)現(xiàn)她早已扒在石頭上和自己一起看,嘴里還不停的念叨著:
“原來慕聲的妖身是這樣的啊。”
內(nèi)容太過直白,盡管聲音很小,但她們距離近,被沈聽里聽得一清二楚。她還沒來得及問她從何得知的,下一秒凌虞就沖了出去。
“慕聲你沒事吧?”
很經(jīng)典的問話,沈聽里慢慢站起來看向二人,沒有過去。
嘴邊的血已經(jīng)被擦凈,慕聲沒管凌虞,而是直直的看向了沈聽里。
見她不為所動后才將視線落在凌虞身上,手猛的掐住她的脖子,慢慢往上,將她脫離地面。
“放開我,我不會說的?!?/p>
呼吸越來越艱難,凌虞盡力踮腳,希望能夠觸碰實處,手緊緊握住慕聲的手腕,眼神是一覽無余的真誠。
“只有死人才最守信用?!?/p>
手上的力氣又加了幾分,凌虞白皙的臉被脹紅,說話也變得艱難。
“她死了你怎么交代?”
沈聽里適時走出,方才凌虞的話讓她留了心眼,慕聲的秘密她怎么會知道?本著這個人或許還有些用處的想法,她走了過去。
“你要阻止我?”
“凌小姐死了你怎么交代?”
沒有被慕聲的氣焰嚇到,沈聽里又問了一遍。
“路途太過艱難,凌小姐細皮嫩肉、苦不堪言,于是請辭回了太倉郡。”
慕聲輕笑,理由他早就準備好了,左右不過是幾句話罷了。
“你阿姐會信嗎?”
意料之中的回答,沈聽里沒有再走進,停在離他三步的距離。
“凌小姐與你阿姐關(guān)系極好,她為何不向她請辭,反而來找你?”
話音落下,慕聲轉(zhuǎn)頭看向沈聽里,掐住凌虞的手慢慢放開,抬腿走向她。
“沈小姐當真是巧舌如簧?!?/p>
他微微俯身,貼近沈聽里的臉,與她對視,鼻尖不過一個手指的距離。
本應(yīng)是曖昧四起的氛圍,此刻卻硝煙彌漫。
“全由慕公子定奪罷了?!?/p>
即使面對如此威脅,沈聽里依舊面不改色,回望他的眸子。
兩人對視良久,慕聲直起腰,看向躲在沈聽里身后的凌虞,嘴唇輕啟:
“如果此事...你懂的?!?/p>
凌虞當即收回眼神,如搗蒜般點頭,還不忘朝沈聽里身后又挪了一步,想讓她完全將自己擋住。
慕聲走到另一邊的石頭上坐下,發(fā)帶垂在手中,他看了許久,最終又將視線投向被凌虞拉著問話的沈聽里身上。
“沈聽里,你究竟是誰?”
他從未遇見過能隨意觸碰他發(fā)帶之人,竟也沒被他的妖力傷害幾分。
而側(cè)身對著他的沈聽里像是感知到視線似的,回頭看了慕聲一眼,微笑著朝他點了點頭。
馬尾被重新束起,慕聲又回到了那個瀟灑的少年郎。
“緩過來就出去了。”
下一秒空間再次倒轉(zhuǎn),他們重新回到了船艙。
凌虞腳底生飛一樣,迅速回到了自己房間。慕聲看著依舊靜立的沈聽里,再次走了過去。
“沈小姐,我們來日方長?!?/p>
溫?zé)岬臍庀姙⒃谏蚵犂锏牟鳖i,說完后慕聲看了她一眼。沈聽里輕笑,轉(zhuǎn)頭看向慕聲,身體也微微前傾,說話時唇瓣不經(jīng)意擦過他的耳垂。
“慕公子別來無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