挽留的聲音霎時間在慕聲的腦海里炸開,他沒有想到沈聽里會讓自己留下來,是不是說明她也……
這樣的月黑風(fēng)高夜,孤男寡女的二人共處一室,剛才還被他撞見如此香艷的場面,慕聲止不住地胡思亂想。
這,真的不能怪他。他承認(rèn)他現(xiàn)在確實有點心懷不軌,他想這樣的沈聽里任何人都沒法拒絕。
當(dāng)然,他也不會讓除了自己以外的男人看到這樣的場面。
“慕…慕聲,你能幫我上一下藥嗎?”
先前的花容失色已經(jīng)褪去,沈聽里雖然面上緩了過來,但開口依舊有些磕絆,說到后面竟然連聲音也越來越小了。
轟——
慕聲的剛剛才筑起的心理防線再一次被擊中,這次連另外一只手也撫上佩劍,緊握住劍柄,想要用堅硬的物品來刺醒他此刻昏漲的思緒。
但幾乎是瞬間,慕聲聽到了自己沙啞的聲音,說著與他內(nèi)心深處想法中完全相違背的話:
“小里,這于理不合。”
甚至,連稱呼也變成了那大眾化的叫法。
等了許久也沒聽到身后人的回應(yīng),就當(dāng)慕聲想要轉(zhuǎn)過去一探究竟時,沈聽里羞赫的聲音再度響起,似乎是由于不好意思,還染上了幾分哭腔。
“可,可是我腿麻了?!?/p>
“藥在妝臺前,我過不去而且自己涂也看不見?!?/p>
說到最后幾個字時,沈聽里的聲音就像是那遠去的蚊子,聲音越來越小,甚至都無法聽清。
她不知道慕聲是不是愿意幫自己,也沒敢看他的背影,說完后便低頭快速捶打著自己的小腿,想讓血液快速循環(huán)起來,以便能夠早一些時間可以行動。
見慕聲依舊無動于衷,靠人不如靠己,沈聽里在心里默默的想著。
而被沈聽里悄悄控訴的慕聲,此刻眼底的猩紅更加嚴(yán)重。他不知道沈聽里說了些什么,耳畔只是一直在回蕩著那句“腿麻了”的話。
他深吸幾口氣,聽見了身后的捶打聲,慕聲偏頭看了一眼窗外,滿目的黑暗,星星和月亮懸掛在遠處的天空,像是在慫恿著慕聲行動,這四周并無其他人的存在。
對啊,這里只有他了,只有他現(xiàn)在能幫沈聽里這個忙。
如果連他都不幫的話,沈聽里一個人可怎么辦,更何況她現(xiàn)在還受著傷,是一個病號。
床上彎著腰捶打著自己腿的人并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她只知道慕聲依舊沒有動作,想來是不想幫她,手上的動作便加快了一些。
而又隨著心急,臉上紅疹先前的疼痛也被放大,沈聽里一時竟然有些想哭。
四周安靜的很,慕聲自然也聽見了越來越快的捶打聲。
“我來幫你上藥。”
劍柄被松開,慕聲僵硬的轉(zhuǎn)過身向雕花梨木妝臺走去,目不斜視。桌上是女子慣常用的胭脂水粉,慕聲也沒有多做停留,只是在衣袖拂過那些物品時,不由得放慢了速度。
藥品他熟悉的很,白天的時候他在一旁看到凌妙妙給沈聽里上藥,其實在那時他就有些忍不住想上手,但礙于凌妙妙的擔(dān)憂,他就沒說出口。
此刻近在眼前,他卻有些不敢了。
“沒找到嗎?”
關(guān)切的催促聲傳來,慕聲猛然回神,拿著藥品朝床榻的方向走去,那是他剛剛離開沒多久的地方。
放置在腰間的劍在時有時無的月光下依舊被照射的透亮,只是那劍柄卻明顯地有著不同于劍身的、水潤的光澤。
那是慕聲方才緊握住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