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軒源北苑門前,時間仿佛又回到了幾天前。
可時間向來不是經(jīng)歷多少的佐證。
如今季辭言感覺重新踏上了一趟旅程,希望一切順利。
和邵清淮的溝通很短,卻是最重要的一步。
潘逸興走到這一步,絕非心中所愿。
邵清淮的縱容與悶聲不吭,才是一切發(fā)展的動力之源。
在這場關系里,在這場治療里,沒有人是清醒的,哪怕是邵清淮。
第一步,告訴唐雨青真相。
這個他很久沒有見過的哥哥,這個他以為早就飛黃騰達,遠離孤兒院的哥哥,其實一直在不遠的地方受著折磨。
這件事,只有邵清淮能做。
孤兒院的門緊閉著,邵清淮不住地用手摩挲自己的指甲。
“別擔心,都會好的?!奔巨o言安撫地拍了拍她的背。
“唐雨青,我想帶你見個人?!痹捳f出口的瞬間,邵清淮還是無力地垂下了胳膊。
把自己生了病的愛人帶給他的親人,是應該的。邵清淮在心里寬慰自己。
“這么嚴肅?”唐雨青有些擔心,但還在努力活躍氣氛。
邵清淮的抽泣聲打斷了唐雨青的疑惑,也指引了一瞬的真相。
“是“那只狗”?”唐雨青默默地對著季辭言做嘴型。
季辭言沒有點頭。
明明沒有什么變化,季辭言卻感覺唐雨青的背突然彎了下來。
這一秒,她好像突然懂了唐雨青的辦公室的不對勁的地方在哪里了。
這里的衛(wèi)生間里有洗手臺,卻沒有鏡子。
或許,對于雙胞胎來講,當彼此分離,自己照得每一秒鏡子,都是一種凌遲。
太簡單了,無論多久多長的經(jīng)歷,用言語表達出來,都不夠兩個小時。
太復雜了,唐雨青和潘逸興看到彼此的那一眼,就沒什么能真的用文字表達出來的。
唐雨青不住地抽泣,潘逸興無言地沉默著。
他們沒有很多很多的陪伴,只有很多很多的心疼。
第二步,強制地接觸與分離。
對象不是潘逸興,是邵清淮。
面對潘逸興,她總是沒有那么多勇氣,不敢和唐雨青打鬧,不敢靠近其他人。
可最適配這個女孩的形容詞也是勇敢,她陪伴潘逸興的這些年,她代替機器人的每一刻,她找到季辭言坦白的那半個小時,都是佐證。
如今,她也沒有絲毫地躲避。
除了剛開始季辭言跟她說,可能病原已經(jīng)轉移到了她自己身上,這個女孩子再沒有哭過了。
無盡未知的痛苦都沒有惴住她,大概是太多太多托住了她。
這一步的接觸與分離,像是脫敏,漫長的危險。
這是一個長期的過程,也是一個很需要專業(yè)人士把握尺度的過程。
周夢書的到來剛剛好。
一切都有條不紊地進行著。
大家能做的只有配合,一步步地,穩(wěn)扎穩(wěn)打地做著。
一個人得病久了,照顧他的人也會得病,甚至可能病得更重。
所以,沒有人敢懈怠,但也沒有人要放棄和離開。
不確定是不是能真的變好,但萬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