雍州王宮,含香宮——
陽光雖穿透云層,斑駁地灑在琉璃瓦上,卻難以驅(qū)散宮闈之中那股陰冷的暗流。豐莒面上帶著幾分不易察覺的陰郁,身著錦袍,腳步匆匆,穿過層層宮門,來到了含香宮。
自上次派的暗探失敗后,豐莒這幾天一直都在思考接下來的計劃??山袢粘瘯嫌写蟪忌献啵捍舜斡闹葸x婿之事,前去的都是世子或者家族繼承人,如今六州恐有戰(zhàn)禍,希望雍王能早日立下世子以安民心。好幾位大臣都在附議,以前雍王也只是說以后再議,可今日確是有考慮的打算了。這讓豐莒有些慌亂,畢竟以現(xiàn)在的局面看,豐蘭息獲得世子之位的可能相當大。豐莒也顧不得許多,朝會結(jié)束后,他就來找百里氏商量了。
寢宮內(nèi),熏香裊裊,百里氏端坐于雕花楠木椅上。見豐莒到來,她輕輕抬手,示意其上前。
百里氏今日朝會之事本宮已經(jīng)知道了。
豐莒母后,依兒臣看,父王有意立豐蘭息為世子,兒臣應該如何?
百里氏眼中閃過一絲狠辣,嘴角掛著一抹淡淡的微笑,卻藏著冰冷的算計
百里氏那就讓豐蘭息徹底留在幽州。
她的話雖隱晦,但殺意已昭然若揭。眼中閃爍著復雜的光芒,又嘆道
百里氏近幾年,你父王與我不似從前了,之前幾次對付豐蘭息以及涉及朝堂之事已經(jīng)讓你父王于我離心,要是真到了豐蘭息迎娶幽州公主的那天,這雍州就徹底是他的了。
豐莒母后,可這豐蘭息中毒,內(nèi)力盡失,消息是真是假還尚未可知啊。貿(mào)然動手,得手還好,永絕后患;可若是失手......
百里氏莒兒啊,明槍易躲暗箭難防,別說他現(xiàn)在武功盡失,就是他沒中毒,還能每日都防備著?更何況,咱們母子沒有選擇了。
豐莒兒臣,全憑母后做主。
豐莒離開后,百里氏喚來心腹,低聲密語布置下去。隨著內(nèi)侍領命而去,寢宮內(nèi)再次恢復了平靜。而已經(jīng)回到自己府邸的豐莒,此刻正在書房想著百里氏今日的話,‘父王與母后離心?’若真是這樣,豐莒就不得不早做打算了,他擔心百里氏派的人失手,以防萬一,他召來李甲賢,命他在江湖中多雇些殺手前往幽州......
三日后的幽州——
此時的幽京,各方勢力齊聚,冀州皇朝到達的這幾日已經(jīng)將這城內(nèi)的情況了解了個透徹,宮里的探子也給他傳來不少消息。商州的人要么就在客棧休息,要么就在城內(nèi)各處閑逛,好像只是來此游玩。北州與青州的人都是剛到幽州,還在客棧休息。除了各州來此參加選婿的人之外,幽京也多了很多江湖人士,除了隱泉水榭的人和派來行刺黑豐息的人之外,剩下的估計都是來此湊個熱鬧。黑豐息他們也是剛到不久,這些天一直疲于趕路,到了客棧二人就開始梳洗,吃過飯后就各自回房休息了,今夜還要去趟水榭那邊。
夜幕低垂,燈火闌珊之時,黑豐息二人皆是身著一襲剪裁得體的夜行衣,黑豐息牽著白風夕,悄無聲息地穿梭于繁華街市的邊緣,最終停在了一座酒樓后門。酒樓外,燈籠搖曳,人聲鼎沸,內(nèi)里卻藏著不為人知的秘密。二人進入酒樓后院一個小屋,黑豐息輕啟機關,只見地面緩緩移開,露出一道幽深而隱蔽的地下暗道入口,仿佛是大千世界中的一扇秘密之門。
黑豐息(豐蘭息)各州王城的蘭云樓后院是通向其州暗舵總部的,其他城池是沒有的。
隨即兩人一同踏入了這幽暗而神秘的通道。暗道內(nèi),燭光搖曳,石壁上鑲嵌著微弱的光珠,空氣中彌漫著淡淡的霉?jié)?,?jīng)過一番曲折蜿蜒,暗道的盡頭終于顯露出來,黑豐息輕車熟路地解開復雜的機關鎖,展現(xiàn)在他們眼前的,是一個燈火通明、布局嚴謹?shù)牡叵率澜?。這里,既有訓練有素的下屬在各自崗位上忙碌,也有精密復雜的機關裝置守護著每一個角落。
先他們趕來的鐘離將二人引至內(nèi)室,里面左右兩側(cè)已坐滿了人,皆是隱泉水榭各州的負責人,他們或身著勁裝,面露兇悍;或長袍飄逸,氣質(zhì)儒雅;卻都透著不容小覷的威嚴與智謀。無一例外,皆是對黑豐息抱以絕對的敬畏。見黑豐息步入,眾人紛紛起身行禮,空氣中彌漫著一種無聲的肅穆。黑豐息輕輕抬手,示意眾人免禮,領著白風夕走向主位,兩人并肩坐下,氣氛瞬間變得莊重而肅穆。他的聲音低沉而有力,穿透室內(nèi)的每一個角落
黑豐息(豐蘭息)召集諸位前來幽州,是有幾件事商議。在此之前,先宣布一件事。
言罷,他側(cè)身望向女主,眼中滿是溫柔與自豪,緩緩開口
黑豐息(豐蘭息)這位是天霜門的白風夕,也是我未來的夫人,從今往后,她的話,便是我的話;她的命令,等同于我的命令。
此言一出,室內(nèi)寂靜,眾人紛紛看向白風夕。面對這突如其來的注視,白風夕淡然自若的起身,向眾人拱手一禮
白風夕(風惜云)天霜門白風夕,見過諸位。
眾人依次起身行禮,并向白風夕介紹了自己。其實黑豐息牽著白風夕進來的那刻,眾人就知道她是誰了。自隱泉水榭名動江湖起,他們各州的負責人就開始搜集她的消息了。再者,白風夕的大名,江湖中誰人不知?只是眾人并沒有真的見過她,所以忍不住多看了幾眼。
黑豐息(豐蘭息)六州風云變幻,江湖與朝堂皆暗流涌動,亂世將起。之前安排水榭查的事情都有眉目了么?
萬能龍?zhí)?/a>帝京負責人:主上,帝京玉家暫時沒有任何消息,但據(jù)宮里傳來的消息,玉無緣于洛城之后去一次宮里便再無音訊。
萬能龍?zhí)?/a>冀州負責人:主上,冀州這邊繼冉太傅死后,朝堂基本上都掌控在世子手上,而且已經(jīng)有人開始秘密籌備軍需糧草了,應是皇朝世子的安排
萬能龍?zhí)?/a>商州負責人:商州暫時沒有任何動靜。
萬能龍?zhí)?/a>青州負責人:主上,青州寫月世子從良城回宮后就開始秘密召集軍隊了。是不是良城之事會有變化?
水榭的主干都是知道黑豐息是雍州的二殿下豐蘭息,所以青州的負責人才會有如此擔心。
白風夕(風惜云)青州不必擔心。
白風夕如此斬釘截鐵的話讓眾人一愣,心生疑惑。黑豐息道
黑豐息(豐蘭息)這位就是青州的惜云殿下。
他這話將本就一頭霧水的眾人驚的不知如何反應,還是北州的負責人最先反應過來繼續(xù)匯報
萬能龍?zhí)?/a>北州負責人:主上,屬下查到前些時日有一大批秘密組建起的人聚集在北州冰城以南的山中,疑似在練兵。
聽罷,黑豐息雙眸微瞇,眼中閃過一抹銳利的光芒,隨即看向白風夕,兩人交換了一個默契的眼神。
白風夕(風惜云)此處偏僻,又占地極廣,適合練兵,能選在此處,應是玉無緣了。商州的情況盡在你掌控,冀州皇朝在,雍州有你,而青州適合練兵的地方都有風云騎,那便只剩幽州和北州了,相對比幽州,北州本就地廣,秘密練兵不易被人發(fā)覺。
黑豐息看著手下眾人皆是欽佩的目光望著白風夕,眼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溫柔與自豪
黑豐息(豐蘭息)商州那邊的軍需準備的如何了?
萬能龍?zhí)?/a>商州負責人:回主上,已經(jīng)加緊冶煉了,因著是秘密冶煉,人手不算多,現(xiàn)今只有一萬人的配備,預計一年的時間可以打造十五萬左右的軍備。
黑豐息(豐蘭息)讓鐘園將這些現(xiàn)有的秘密送到良城交給穿雨。軍備還是不夠,既然皇朝已經(jīng)在籌備軍需,便命冀州同商州一起鍛造。另外,北州那邊的藥也需要加緊儲備。
這一來一回聽得白風夕云里霧里的,可現(xiàn)在也不是詢問的時候,就只能壓下探究聽著他們談論。等黑豐息將籌備軍需與戰(zhàn)事準備的事情安排完,商州的負責人將三本冊子遞了上來,分別是幽州的宮防布局、王室成員和此次前去參加選婿之人的資料。
萬能龍?zhí)?/a>幽州負責人:主上,這是近些時日查到的資料。今日底下的人稟告,說最近有兩伙人在查‘雍州二殿下豐蘭息’的下落,水榭的人順著反查,這些人都是江湖中的殺手,恐來者不善,還望主上當心。
黑豐息(豐蘭息)嗯,如今戰(zhàn)事必起,水榭之后的發(fā)展,諸位怎么想?
這一問,讓眾人短暫思考了下后就開始探討,他們或激昂陳詞,或冷靜分析,氣氛時而緊張激烈,時而沉思默想。黑豐息在一旁不時點頭,時而提出自己的見解,引導著討論的方向,他的每一個決策都顯得深思熟慮,既有長遠的眼光,又不失靈活性。
幽州幽京,深巷的一處大院之中——
夜色如墨,銀月高懸,輕紗般的薄云緩緩游走在天際。他們剛從蘭云樓的后院回到在幽州的臨時居所。白風夕輕打破了屋內(nèi)的沉寂
白風夕(風惜云)黑狐貍,要不要解釋下商州的事情?我說怎么好久不見鐘園了,鐵家的冶煉術(shù)你得了?
黑豐息聞言,側(cè)首望向白風夕,眼中閃過一絲溫柔的笑意,輕撫過她的發(fā)絲,動作中滿是寵溺
黑豐息(豐蘭息)我做任何事都是有其目的的,早就計算得一清二楚了不是嗎。若非如此,我又怎么擔得起‘狐貍’呢?
白風夕(風惜云)韓家的藥方、鐵家的冶煉加上你自身的陣法,蘭溪殿下不一般啊。
這俏皮的話,逗得黑豐息哈哈大笑,白風夕輕輕依偎在他身旁
白風夕(風惜云)幽州之事怎么辦?還是按照以前那樣?
黑豐息(豐蘭息)離選親之日還剩七日,我現(xiàn)在是‘內(nèi)力盡失’,幽州這邊好幾波人想要我的命呢,還是去幽州王宮吧。此次選親,雍州那邊雖然沒有威脅,但父王心里是不希望我選親成功的,那樣就真的威脅到了他;也依然不能輸給其他人,丟了雍州的面子;最重要的是,我需要一個與皇朝單獨見面的機會,這最后一天便是良機。
白風夕(風惜云)那明日就行動吧。說實話,幽州王宮有幾道菜還是很好的。
兩人相視而笑,夜風拂過窗口,帶來了遠處的花香與淡淡的涼意,卻怎也吹不散兩人之間那份濃濃的溫情與默契。
作者說隱泉水榭的架構(gòu)大概就是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