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之消息而驚詫不已的冀州眾將皆是對黑豐息佩服不已,就連皇朝也坦言黑豐息能不傷一兵一卒即取一城,這等智謀連他也不得不佩服。
可得到消息的風云騎眾將卻不似他們的對手那般稱贊著黑豐息,而是擔憂‘讓北王逃走,豈不后患無窮?!’
知道他們是何原因擔憂后的白風夕則是笑笑,為他們解惑
白風夕(風惜云)你們難道忘了我們起兵時之時的詔諭嗎?
此言一出,四將赫然一驚,醒悟后,無不頷首。
白風夕(風惜云)伐亂臣以安君則,掃逆賊以安民生-,若這天下都沒什么‘亂臣逆賊’了,那我們還有伐、掃下去的理由嗎?若這通往帝都的橋斷了,我們又如何走至帝都呢?
白風夕(風惜云)北王棄城而逃,此舉也算合情合理,他大約也有著他的打算。
白風夕(風惜云)外,有不論是兵力還是實力,都遠遠勝于已方的墨羽騎虎視眈眈;而內(nèi),則民心潰散、軍心不穩(wěn),即便是豁出去一戰(zhàn),也不過一場慘敗,所以,不若棄城而保存實力,再會合北州那兩位公子屯于王域的大軍,齊力向王域進發(fā)。
白風夕(風惜云)墨羽騎雖不是北軍能勝之的,但王域之軍卻比之北軍更弱,若戰(zhàn),北軍自是可屢戰(zhàn)屢得,若能打到帝都,挾持著皇帝,而號令天下諸侯……
說至此白風夕忽一頓,眸光看向天際流云,想著前世落英山之事
白風夕(風惜云)只不過帝都還有一位東殊放大將軍,大東王朝之所以還能存名,皇帝之所以還能坐于帝都金殿,那全是這位大將軍的功勞!所以北王的夢想啊,終是要落空!
萬能龍?zhí)?/a>眾將:大王所說有理。
眾將深以為然,白風夕輕輕一笑,回首目光望向眾將
白風夕(風惜云)以后,你們便可看到史上從未出現(xiàn)過的奇景,而且,你們還能親身參與創(chuàng)造這一段歷史。但不論是北王還是東殊放,他們終究都只是別人掌中的棋子,而掌控這些棋子的那個人,雖從未上馬殺過一人,可是那些即算萬夫莫擋、殺敵成山的勇猛大將也不敵他輕輕一指!那個人即算不披鎧甲,但依是傾世名將!
............
四日后,青、雍大軍重會于北州王都。
又三日,青王、雍王親自犒賞北州王都城內(nèi)外大軍。一連五日,青、雍大軍一直屯于北州王都城內(nèi)外休生養(yǎng)息。
北州王宮,寫意宮——
黑豐息在處理著近日的政事,偷得半日閑的白風夕正處在舞鶴殿中,忙完的黑豐息,穿過長廊,轉(zhuǎn)過亭角,舞鶴殿便在眼前,殿內(nèi)隱隱的傳來歌聲......
‘……猶是臨水照芙蓉,青絲依舊眉籠煙……’
典雅中帶著幾分隨意的殿中,嬌美可人兒的歌者正啟喉高歌,而大殿的中央,紅裳如火的舞者正婆裟起舞,高高的王座上,白風夕身子微斜的倚在椅中,手持玉杯,黑眸半睜半閉,不知是為美酒而熏醉,還是為眼前的歌舞而沉醉。
‘紅顏碧酒相映憐,流波欲醉意盈盈?!?/p>
琵琶清音仿如澗間竄出的淺流,歌聲如那風中輕叩的鈴聲,清越中猶帶一絲多情的祈盼。舞者隨著曲音輕盈的旋飛著,那一襲紅衣翻飛中仿如一朵燃燒著的彤云,溫柔的焰火散著淡淡的綺艷,旋繞之時又似綻在碧荷之上的那一朵紅蓮,嬌媚的吐著淺淺清香,蓮瓣中一張似晶雪溶成的嬌顏……
‘久會不知秋云暗,縱歡不記流水光。何處飛來白玉笛,折柳聲聲碎芙蓉……’
白風夕那半閉的眸子忽然睜開,直望向大殿門口,這細微的舉動引起歌者的注意。琵琶聲息,清歌且休,移目看來,殿外矗立的人影或因著背光,看起來竟有幾分陰霾。曲歌突止,猶自舞著的舞者便如失了靈魂的木偶,不知下一步動作,疑惑的轉(zhuǎn)頭,卻掃到一道正移步入殿的身影,還未看清面目,卻已一股氣勢凌空而來。
白風夕看著慢慢走近的人,只是隨隨意意的幾步,可在他走來卻是無比寫意而瀟灑,便是那臉上的淺笑,那自然垂下的手,也無處不透著美,無處不透著雅。皇朝也有不輸他的容貌與氣勢,可是一樣的舉止,皇朝是王者的尊貴霸氣,黑豐息卻是能踏入她心里,她想:這世間再沒有人的言行舉止能如眼前這個人這般優(yōu)美如畫,流暢如樂!
舞者停下了舞步,同懷抱琵琶的歌者同向黑豐息盈盈一拜。黑豐息只是直直盯著王座上的人,白風夕揮揮手示意殿內(nèi)所有人退下后,他慢慢踱步自王階之下走上去
黑豐息(豐蘭息)我似乎來得不是時候,竟打擾了青王的雅興。
白風夕并未起身,而是斜靠著王座,抬首望著身旁俯下身的黑豐息
白風夕(風惜云)雍王自是打擾孤了,美人兒都被你嚇跑了。
黑豐息坐下,抬手搭在王座上,似是將白風夕圈進懷中般,微微低頭,墨黑的眸子如不見底的深潭,卻因著光線的折射,反襯出幾許幽光
黑豐息(豐蘭息)孤之容貌亦是這世間少有之俊美,不知青王殿下能否入眼呢?
白風夕(風惜云)勉強入眼罷了。
黑豐息雅雅的笑笑,長長鳳目微微一揚,墨黑的眸子晶光閃爍。手一揮,大袖一揚,殿門迅速的無聲的攏上,長臂一攬,整個身子便契合一處。
黑豐息(豐蘭息)已是夜深人靜之時……夫人是不是也該陪陪你夫君了?
聲音就耳邊,熏香的鼻息就吹在鬢邊,‘噫……’一聲極輕的嚶嚀聲響起,然后殿中一片靜謐,卻流溢著滿室蘭若酒的清香與甘甜,偶爾響起似略有些急促又仿若嘆息一般的呼吸聲……
——此處省略......幾百字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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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寫意宮僻靜的一角,尉遲瑯華與品琳靜靜坐在涼亭中,一張不知愁為何物的小臉此時卻是愁思遍布,雙眉緊皺,似在為著什么苦惱著。良久后
萬能龍?zhí)?/a>尉遲瑯華:我討厭我自己。
猛不丁的尉遲瑯華忽冒出這么一句話來,品琳一驚,看向尉遲瑯華
萬能龍?zhí)?/a>尉遲瑯華:我討厭我自己,真的討厭!我是北州的公主,可是此刻我卻是別人的階下囚,這里是我自幼長大的王宮,此時它卻成為別人的行宮,我安然坐在這里,可我的父兄卻被迫離家倉逃,我的國家被人侵戰(zhàn)攻破,可是我卻不思復國、不恨仇人……
萬能龍?zhí)?/a>品琳:公主。
品琳輕輕的喚著,可她卻不知道要說什么來開導眼前的人。尉遲瑯華卻似沒聽到一般,目光依然愣愣的看著前方
萬能龍?zhí)?/a>尉遲瑯華:我自負美貌無雙,我自負才慧過人,我自負武功絕世……我總是怨著父王將我鎖在這深宮中,不讓我一展才華,不讓我名揚天下……整天總是幻想著如何打敗華純?nèi)?,如何超越風惜云……
萬能龍?zhí)?/a>尉遲瑯華:可是今日我才知道,我是如何的不知天高地厚,如何的沒有自知之明,如何的目光短淺,如何的自不量力……
她臉上浮起自嘲的淡笑
萬能龍?zhí)?/a>尉遲瑯華:我也要到今日才知道,父王之所以鎖著……不,那不是鎖著,那是在保護著我,將我護在這層層鐵壁似的深宮中,不讓我被外界一絲一毫的風雨侵襲……只因為他早就看透了我!早就看透了我是那么的沒用!
萬能龍?zhí)?/a>尉遲瑯華:超越風惜云?呵……這簡直是癡心妄想了!我連人家的一根小指頭都比不上……我是這么的沒用,我自己都討厭著我自己,所以……他會不喜歡我也是應該的!
品琳眼前這張原本明艷嬌燦的容顏,此時卻已染上凄苦、迷茫、彷徨、無助……那雙天真明澈的眼睛中已涌起成熟的憂思……她在長大了,經(jīng)歷不論是苦澀的還是磨難的,總會讓人成長,只是她的成長卻讓人難過,那一朵無瑕的瑯玕花終于也要消失了嗎?
萬能龍?zhí)?/a>品琳:公主,你或許沒有幽州純?nèi)还鞯膬A國美貌,你也沒有青王的絕代風姿與絕世才華,但是你身上有著一種她們這一生都不能再擁有的東西,這是她們比不上你的,所以你不必傷心。
尉遲瑯華睜大迷茫的眼睛,仿如一只失途的小白兔,無助的看著眼前這個自小就在她身邊照顧她的人
萬能龍?zhí)?/a>品琳:你只要多笑笑、多跳跳,像以前一般的過你的每一天,那樣總有一天你會從別人的眼中明白。
尉遲瑯華綻顏輕笑,雖猶是有些勉強,但驅(qū)散那一臉的憂苦,那朵漸漸卷起花瓣萎去的瑯玕花又重新綻放了。
萬能龍?zhí)?/a>品琳:看,公主你一笑,他不是就來了嗎?
尉遲瑯華趕忙回頭看去,只見遠遠的身著銀甲的風云騎眾將正從前殿走來,一眼即看到走在最后的那一道分外修長的身影,心頭忽‘砰砰’的直跳,臉頰忽微微有些發(fā)熱,莫名的忽又趕緊轉(zhuǎn)回頭,垂首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