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死往往是有預(yù)兆的，在面臨死亡時，即使是再強(qiáng)大的人物，也會恐懼。

溫宗瑜驚恐到了極點，雙眼圓睜似銅鈴，眼珠幾乎要從眼眶中迸出。長樂面無表情地凝視著他，指尖輕抬，一道寒光乍現(xiàn)。沒有多余的言語，手起、刀落，鮮血飛濺間，那顆象征著力量的鳳珠已被取出，在血泊中泛著幽冷的光澤。

“啊！——”

溫宗瑜痛苦的掙扎起來。

長樂的動作極快，卓翼宸只覺得在眨眼間，他的血就飛濺到了自己的臉上。

鮮血如墨般暈染開來，卓翼宸的視線不由自主地落在長樂身上。她那原本如羊脂玉般的臉龐，此刻被鮮血浸染，觸目驚心。那些鮮紅的血跡蜿蜒在她白皙的肌膚上，像是一朵朵盛開的惡魔之花，嬌艷欲滴卻又透著說不出的詭異與凄美。

溫宗瑜死了，脖頸處的傷痕就像自刎一般，但……那是長樂做的，如果掐死他，那他死的也未免太過痛快了些。

他死前清楚的感知到，鮮血從傷口處緩緩滲出，劇痛如潮水般向他襲來。每一秒的煎熬對他來說都很漫長，他要感受寒冷漸漸從四肢蔓延至心臟。意識在模糊與清醒間徘徊，努力想要抓住些什么，卻只能眼睜睜看著生命一點一滴地流逝。

他沒有立刻死，而是活生生的疼死的。

地上的白雪因為他的掙扎暈染出了大片大片殷紅的血花，那是觸目驚心的紅，卓翼宸不由自主的后退兩步。

長樂緩緩轉(zhuǎn)過頭，目光平靜地落在他身上。她抬起衣袖，輕輕拭去臉上斑駁的血跡，動作從容得仿佛在整理一片落花。

“你不是緝妖司的人嗎？”她的聲音很輕，“既然我已犯下殺孽，那你是不是該把我押回去了？”

“哦對，你好像還喜歡我，那你會對我很失望嗎？”

愛人，是不是就應(yīng)該做那純白無暇的玉蘭花，手上不會沾染鮮血，永遠(yuǎn)只做他記憶中那個美好的人？

可現(xiàn)在，自己打破了他記憶中的圣女，那他還會喜歡她嗎？

長樂很好奇。

“溫宗瑜罪有應(yīng)得，你沒錯。”卓翼宸道。

他又緩緩上前兩步，長樂不明白他現(xiàn)在要做什么，羽睫翕動，眼中氤氳著懵懂。

卓翼宸只覺得心中有些酸澀，他好像知道長樂在想什么了，通俗來說就是話本子里的女主角永遠(yuǎn)都像白的跟紙一樣，長樂或許認(rèn)為，自己也該跟那些男主角一樣，喜歡一個白紙。

他抬起微微顫抖的手，溫柔地替長樂拭去臉上的血跡。那觸感帶著一絲溫?zé)?，卻讓他的心痛得揪緊。沙啞的聲音里夾雜著難以抑制的復(fù)雜情緒：“我喜歡任何樣子的你...不論是現(xiàn)在這樣沾染了血污的你，還是那個天真無邪的你。這雙手，即便染上了該死之人的血，也依然是我最愛的模樣?！?/p>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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