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曦微露,天邊剛泛起魚肚白,百里東君便已穿戴整齊,在院中來回踱步。他昨夜輾轉(zhuǎn)難眠,滿腦子都是今日裴安瀾要回來的消息。
“少爺,您這一大早是要去哪兒啊?”老管家端著早茶經(jīng)過,見他這副模樣不由笑問。
百里東君搓了搓手,呵出的白氣在寒晨中凝結(jié):“安瀾姐姐今日到城,我去迎她?!痹捯粑绰洌鋈黄骋娀乩缺M頭閃過一道熟悉的身影,是祖父身邊的近侍。
“少爺,老太爺請您去書房一趟?!?/p>
百里東君腳步一頓,眉頭微蹙。祖父素來早起,但這么早就喚他,必有要事。他戀戀不舍地望了眼大門方向,整了整衣襟轉(zhuǎn)向書房。
推開雕花檀木門,濃郁墨香撲面而來。百里洛陳背對著門站在窗前,銀發(fā)用一根樸素木簪束起,晨光為他挺拔的身形鍍上一層金邊。案幾上,一盞清茶正裊裊冒著熱氣。
“爺爺。”百里東君恭敬行禮。
百里洛陳沒有轉(zhuǎn)身,蒼勁的聲音在書房內(nèi)回蕩:“聽說你天不亮就起來了?”
“孫兒...”
“是為著裴家那丫頭吧?”老人終于轉(zhuǎn)過身來,歲月在他臉上刻下溝壑,卻掩不住那雙鷹隼般銳利的眼睛。
他緩步走向紫檀木椅坐下,指尖輕叩扶手:“坐下說?!?/p>
百里東君心跳漏了半拍,依言落座。黃花梨木椅冰涼堅(jiān)硬,他卻渾然不覺。
"咔嗒"一聲,茶盞被重重?cái)R在案上。百里洛陳目光如電:“我知道你心里裝著誰?!?/p>
書房內(nèi)霎時(shí)靜得能聽見窗外積雪壓斷枯枝的脆響。百里東君只覺耳中嗡鳴,胸口如有擂鼓。
“東君,”老人的聲音忽然柔和下來,“裴家丫頭喪夫才二年?!?/p>
“兩年零四個(gè)月又七天?!痹捯怀隹?,百里東君便懊悔地咬住舌尖。
百里洛陳眼中精光一閃,長嘆一聲:“果然如此?!彼鹕眭獾綍芮埃讣鈸徇^一排排古籍。
“那丫頭不容易。丈夫病逝后,裴家那些叔伯兄弟哪個(gè)不是虎視眈眈?她硬是扛起了整個(gè)商會(huì),讓那些等著看笑話的人都閉了嘴?!?/p>
百里東君攥緊拳頭:“姐姐她...很堅(jiān)強(qiáng)?!?/p>
“堅(jiān)強(qiáng)?”老人冷笑,“一個(gè)不過二十出頭的姑娘,日日與那些老狐貍周旋,你知道她夜里要哭濕多少條帕子?”
這話像把鈍刀,狠狠扎進(jìn)百里東君心口。他想起去年深秋,偶然在商會(huì)議事廳外看見裴安瀾?yīng)氉哉驹诨乩认?,肩膀微微顫抖的模樣?/p>
“東君,”百里洛陳坐回他面前,目光灼灼。
“你是我唯一的孫子。你若真心喜歡誰,我斷不會(huì)阻攔。但裴安瀾現(xiàn)在最不需要的,就是誰的一時(shí)興起?!?/p>
“可那丫頭的公婆與我是故人,你若不是真心,就別招惹她了?!?/p>
“不是一時(shí)興起!”百里東君猛地抬頭,眼中燃起火光。
百里洛陳深深看他一眼:“感情用事和真心實(shí)意是兩回事?!?/p>
老人突然收聲,搖了搖頭:“總之,你若不能護(hù)她周全,就別去攪亂她的心?!?/p>
窗外傳來一陣喧嘩,百里東君如坐針氈,目光頻頻飄向窗外。
百里洛陳將他的焦灼盡收眼底,終是揮了揮手:“去吧。記住今日我說的話,若只是少年慕艾,趁早收心,若是真心...”
老人頓了頓,意味深長道,“就想想你能給她什么。”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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