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倉促抽回手，轉(zhuǎn)身時裙擺掃過他小腿。

“你都有主意了，還問我做什么？”

紅繩鈴鐺隨著步伐叮咚作響，“我不讓你去...你也會偷偷跟著吧？”

阿那然眼睛倏地亮起來，像個得到糖人的孩子，他急走兩步想說什么，卻被突然回身的靈媚點住眉心。

“但要約法三章?！?/p>

“第一，不準(zhǔn)擅自行動；第二...”忽然被攬入帶著藥香的懷抱。

“都聽你的?！卑⒛侨粚⒛樎裨谒珙^，聲音悶得發(fā)顫，“只要...別丟下我。”

“第三...”

她悶悶地扯了扯他的頭發(fā)。

“無論發(fā)生什么事，都要活著回來。”

……

晨光透過窗紗時，百目妖君已經(jīng)沉著臉在桌前坐了整夜。

靈媚赤足踩過滿地碎瓷，鎏金腳鏈在晨曦中晃出細碎光斑。

她伸手去摸他緊繃的下頜，卻被偏頭躲開。

“他們?nèi)フ宜谰妥屗麄內(nèi)??！卑倌垦曇魡〉脜柡?，“你為什么也要去？?/p>

靈媚索性跨坐到他腿上，強迫他看自己：

“沒有他們，我也會去?！?/p>

她指尖點在他心口，“我有東西在黑狐手里?！?/p>

“什么東西比命重要？”

“我的皮肉。”

靈媚突然扯開衣領(lǐng)，露出鎖骨處一道猙獰的舊傷，“原先在九惑手里，現(xiàn)在...”她輕笑一聲，“在黑狐那兒了?！?/p>

百目妖君猛地攥住她手腕：“不去了好不好？”

妖力失控震碎了桌上的茶盞。

“你現(xiàn)在很漂亮，我們不去...”

“那是你沒見過我臉部皮肉脫落的樣子?！?/p>

靈媚用談?wù)撎鞖獍愕恼Z氣比劃著:“像被剝了皮的狐貍，血肉模糊的...”

百目妖君突然打斷:“無論你變成什么樣...”指尖撫過她鎖骨傷處，“都漂亮?！?/p>

靈媚知道他在害怕。

她忽然低頭咬住他喉結(jié)：“傻子。”再抬頭時眼圈微紅，“但我必須去。”

見百目妖君要開口，她搶先捂住他的嘴：“你不能跟來?！?/p>

掌心感受到他急促的呼吸，“我需要你幫個忙。”

“你總說我騙你，這次回來了，我們立刻成親好不好?”

她俯身時珊瑚簪滑落，青絲如瀑遮住兩人交纏的呼吸，“等我回來...”

“等我回來，我們回南垂?！?/p>

靈媚從心口引出一縷金光，凝成枚玲瓏剔透的骨鈴。

“這是引識鈴?！?/p>

“若是出了意外，用妖力操控鈴鐺，我的神識也能撿回來。”

“百年或者千年過后，我也可重新化形。”

“若鈴鐺碎了......你就別再.......”

還沒等她說完，百目妖君就捂住了她的嘴，先一步道:

“不可能碎。”

靈媚笑出了淚花，直到他緊張害怕，應(yīng)承了他的話。

“嗯，不會碎，我會平安回來的?！?/p>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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