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什么,人都走光了,我們待在這樓道里是不是不太好?”丁磊出聲提醒,荊鋅也順著臺階下:“昂……對,我們不是要到教室里去嗎?走……走吧?!?/p>
荀笙象征性的“嗯”了聲,也跟著他們一起上了三樓,前面的二人正悠悠的找教室,過了許久,終于在第四間教室停了下來。
荊鋅緊張的推門進(jìn)去,剩下的二人緊跟其后,好在教室的所有人都沉浸在與朋友重逢的歡樂中,并未有人注意起他們。三人在教室里找起座位來,他們來的不巧,好的座位都被人占了。
只剩下第一排空著,一間教室六個組都是第一個座位空著,不知道的還以為其中有什么玄密呢!
沒辦法,三個人只能委屈在第一個,荀笙在心里經(jīng)過深思熟慮,終于把目光定在第二組,他走上前坐了下來。
而丁磊、荊鋅二人也不好就這么站著,他們以荀笙為中心點(diǎn),一左一右,一人一個。
靠門近的三組被坐的滿滿當(dāng)當(dāng),教室基本沒有什么隔音,就算是隔了一個樓層,他們的吵鬧聲也絲毫不差的傳入了一位老師的耳中。
那個老師正冷著臉收拾著東西,還時(shí)不時(shí)在桌上搞出些聲響,像是氣急了。
弄到最后的時(shí)候那個老師拿起一沓文件使勁在桌上敲了一聲,才把它帶離桌子。
朝著樓上走去,在她剛走到樓梯轉(zhuǎn)角口的時(shí)候,班里某位靠窗的同學(xué)驚呼出聲,但又及其壓抑對著班里聊的正嗨的同學(xué)們喊:“曹麗來了!”
聽到聲音的同時(shí)班級里好一陣“叮當(dāng)”響,終于在那個老師推門進(jìn)來的前一秒所有人大多都好好的坐在了位置上,只有個別掉隊(duì)的,等到那個老師人已經(jīng)完全站在講臺上時(shí),教室里安靜地聽得見掉針聲兒。
雙方就這樣僵持著,直到外面?zhèn)鱽黻囮嚦臭[聲,一些不適應(yīng)安靜的人頻頻往窗外看去,荀笙趁無聊,仔細(xì)看了看眼前這位:微胖,臉頰上有一道長而且深的疤痕。
此刻她的臉是沒有任何表情,讓人看著有些可怖。
等到外面的吵鬧聲停止又回歸了寂靜,她才開口:“我 ,你們都認(rèn)識吧,教了你們兩年了,再不認(rèn)識就是有臉盲癥了!但是今年又來了一些新生,還是做一下自我介紹,我姓曹,叫我曹老師就行了?!?/p>
說完,還順手從粉筆盒里拈起一根完好的白粉筆,掰斷,再放回去。
荀笙:“?……”
丁磊:666,手癢?
曹老師看了眼講臺邊上的抹布,伸手在上面胡亂擦了兩下,又繼續(xù)說到:“本來九年級我是不打算再收新生了的,為什么?”
她企圖喚醒同學(xué)們的興致,但這一招對老生沒有用,大多都在下面做自己的事,反倒是剛來的幾個都抬著頭,等待曹老師的下一步。
“因?yàn)榫拍昙墶D(zhuǎn)過來的要么是差生,要么就是被別個學(xué)校不要了的,想來混個畢業(yè)證的,要不是這次校長硬是給我塞了幾個人……”
曹老師在講臺上激情訴說著,講臺下眾人的反應(yīng)各有差異。
差生???
別個不要了的???
混個畢業(yè)證的???
曹老師說的這幾句話使她在剛來的人心里印象已然暗淡幾分,“所以我現(xiàn)在還不夠了解你們,也許我現(xiàn)在對你們有什么誤解,乾坤未定皆是黑馬,希望你們不要讓我太過失望,否則一律開除。”曹老師稍作停頓,又繼續(xù)說道:“行了,好話賴話我就說到這,明天你們才正式上課,剩下的時(shí)間給你們自己去整理內(nèi)務(wù),晚上第一節(jié)課自習(xí),剩下兩節(jié)課給你們看電影?!?/p>
底下的同學(xué)們聽到看電影立馬興奮起來,甚至有些顯眼包發(fā)出了猴子般的尖叫。
‘砰--砰--砰’曹老師用戒尺敲了敲講臺,聲音很大,很嚇人,“安靜點(diǎn),要不然就都別看了?!闭f完便從講臺下拖出椅子坐了下來,自顧自的寫起了東西。她說的話很有威懾力,所有人也不再講話,只是私下的小動作還是未停。
一本看著老舊的牛皮本從后面?zhèn)鹘o了荀笙,后面的人還小聲叮囑:“寫完給你旁邊的兩個?!?/p>
他翻了第一頁,入眼的是用各種顏色的筆寫出來的字,大多都在問他們幾個新來的叫什么名字。
荀笙看到最后空出來的地方,熟練的從衣服口袋掏出筆,寫上自己的名字,然后丟給了還在發(fā)呆玩筆的丁磊,丁磊猛的回神,偏過頭去一臉懵的盯著荀笙。
他這樣子讓別人看起來有些呆,荀笙便憋著笑示意他往后翻,丁磊也立馬讀懂了意思,翻過去看了看最后洋洋灑灑的在最后寫上自己的名字,本子又重新丟給荀笙。
荀笙看著“失而復(fù)得”的本子,一張臉上充滿了無語,但還是丟給了荊鋅,荊鋅前腳剛打發(fā)后桌的熱情問候,后腳荀笙就又給了他一本。
這……屬實(shí)是沒想到都這么熱情的哈……
他跟前兩個人一樣,把名字寫在了最后,又給了他的后桌,然后班里就出現(xiàn)了正在忙碌交作業(yè)的假象,傳了不知道多久,本子又被重新傳到荀笙的手上。
他看著最顯眼的幾行大字,逐漸陷入沉思。
[荀笙?哦~原來你叫這個名兒啊,我在車站見過你]
[???你見過他?他也是懷化本地的?]
[荀笙是不是沒干過重活?看起來好柔弱。]
荀笙想了想,認(rèn)真的回著:[我也見過你。]
[我是本地的。]
[干過,幫我媽搬過快遞。]
回完便給了荊鋅,時(shí)間差不多溜走,反正本子沒有再送到他的手上,下課鈴聲響起,都逃命似的出去玩,好像浪費(fèi)一秒都是恥辱,在教室只剩幾個人時(shí),曹老師起身出去,不多時(shí)便帶了個人回來。
“你先坐這,明天統(tǒng)一換座位。”說完,只見曹老師幫那個人把書包放在了凳子上,又走了出去,那個人走上去坐了下來整理起東西。
荀笙眼神不加修飾的打量了那個人,蓬松的微卷發(fā),皮膚微白,此時(shí)的他帶著一副銀框眼鏡,都說眼鏡封印顏值,可配上他的這張臉一點(diǎn)都不違和。
“這位……同學(xué),叫什么名字?”
在荀笙大量期間,沒忍住先上去問了一嘴。
“姓楚,楚蒔衍”楚蒔衍回答了他,他的聲音很好聽,給足了人驚艷。
楚蒔衍……荀笙在心里默念著。
“哦~姓楚啊!好稀奇,我好像沒有在現(xiàn)實(shí)中遇到過姓楚的,這是第一次?!倍±诮z毫不顧及對方與自己是否認(rèn)識,大膽的聊起天來。
“是嗎?你姓什么?”面對丁磊的熱情,楚蒔衍只是平靜的反問,此時(shí)才意識到?jīng)]有做自我介紹的丁磊臉上掛滿了尷尬地回:“我姓丁,名字是丁磊。”
楚蒔衍眸子動了動,半晌才回復(fù):“哦~我倒是在現(xiàn)實(shí)中遇到過挺多姓丁的,挺普遍的?!?/p>
楚蒔衍說完這句話一直在旁邊偷聽的荊鋅“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你笑什么?有什么好笑的?”丁磊有些惱火的轉(zhuǎn)身看向荊鋅,而荊鋅只是做出一副欠揍的樣子解釋到:“沒聽出來?他說你挺大眾…哈哈哈……”
聞言丁磊臉上的表情有些掛不住沉了下來:“……荊鋅你閉嘴,你說話好欠揍,不想聽你講話……”
荊鋅看到丁磊的反應(yīng)更加不收斂,得寸進(jìn)尺繼續(xù)嘴欠:“不想聽我講話?那就給自己耳朵割了吧,嘴長在我臉上,愛咋講咋講,不愛講我自然會閉嘴!”
對此,楚蒔衍只是在一旁安靜的聽著二人的拌嘴,突然他察覺一直打量自己的目光消失了,偏過頭看去,發(fā)現(xiàn)剛剛還在肆無忌憚看自己的人此時(shí)正在無聊的轉(zhuǎn)筆,目光呆滯。
丁磊自知懟不過荊鋅,就把目光放在了正在發(fā)呆的荀笙身上 ,“荀笙?干啥呢?下課發(fā)什么呆?過來一起聊?。 ?/p>
荀笙:“???”
不滿的看了丁磊一眼,起身走了過去,看這氣勢,丁磊還以為要被荀笙揍一拳,身子不自覺的往后縮了縮。
但荀笙只是想過去打個招呼,直接越過了丁磊,在楚蒔衍的座位旁停了下來,禮貌又小心的說到:“你……好,初次見面,我叫荀笙?!?/p>
楚蒔衍聽見荀笙的自我介紹,眉毛輕微地向上一挑:“哪個荀?哪個笙?”
不知是不是錯覺,這看似的隨意一問荀笙竟從里頭品出一絲玩味。
應(yīng)該是我想多了,怎么可能呢?
荀笙猶豫了一會兒,從口袋里掏出便簽和筆,在上面認(rèn)真的寫下了自己的名字,撕下那頁把它推向了楚蒔衍,“這個?!?/p>
楚蒔衍整理東西的手停了下來,目光放到荀笙推過來的手上,再慢慢移到被壓著的便簽上,“很好看。”
楚蒔衍突然沒頭沒尾的夸贊搞的荀笙臉上染了一次紅暈。
很好看?什么好看?字好看?便簽好看?還是……
荀笙沒敢往下想,猛地把守縮回來連著筆和剩下的便簽一齊塞回口袋,桌上獨(dú)留寫了名字的那張紙,但似乎楚蒔衍像是猜透了他的心思,又重新說:“字挺好看?!?/p>
“什么字好看?哪里有字?我看看!”剛才一直在一邊跟荊鋅拌嘴的丁磊湊了過來,一眼邊看見了楚蒔衍桌上的紙條,湊的更近看了看,“嗯~是怪好看的嘞?!?/p>
丁磊用他那奇奇怪怪的南方調(diào)加北方腔說著,旁邊的荊鋅轉(zhuǎn)過身偷摸的翻了個白眼 ,荀笙頓感無語,并不搭理他,轉(zhuǎn)身回了座位。
課間的七分鐘很短,還沒說什么就上課了,此時(shí)的走廊和教室里就像鬧市一樣,但在老師進(jìn)門的那一瞬不約而同的安靜了下來。
不知是不是他們知道此時(shí)此刻校長正在外面巡查,都坐的格外端正。
等校長下了樓梯,教室里才重新想起私語。
“怎么這么快?我東西都沒有搞好!”
“你急什么?放個寒假回來你是不是忘記了這學(xué)校還有第八節(jié)課?等把第八節(jié)課上完你就可以去收拾東西了?!?/p>
“這狗學(xué)校什么時(shí)候放假回來那天還要上第八節(jié)課了?”
“不知道我剛聽說,也許從現(xiàn)在開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