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陰陽怪氣的調(diào)一出來,是蒲熠星無疑了。
三人抬頭,就看見他端著杯咖啡靠在二樓的欄桿上,完全沒有剛從昏迷中醒來的架勢。
周峻緯就調(diào)侃:“我這個施法布陣的都醒了,蒲爺怎么躺這么久?。俊?/p>
正慢悠悠下樓梯的蒲熠星瞪了他一眼:“你也好意思說?你施法布陣用的是誰的靈氣你自己沒點數(shù)嗎?跟你合作遲早被你榨成人干了。”
周峻緯一撇嘴,沒再嗆他——這事確實理虧。
蒲熠星慢悠悠晃蕩到沙發(fā)上坐下,砸吧一口咖啡,拿捏起領(lǐng)導的腔調(diào):“小周啊,不是我suo你,做人,還是要對他人心懷感恩的?!?/p>
周峻緯表示懶得搭理他。
倒是石凱和郭文韜在旁邊笑得不成樣子。
周峻緯站起身,看了眼不太早的天色:“算了,我走了,也免得在這跟你吵架?!?/p>
“周峻緯,”蒲熠星喊住他,“總部……還是那樣?”
周峻緯微微點了點頭:“是,所以我知道你不會回去的?!?/p>
“你也可以考慮考慮來我這的?!?/p>
“我才不干呢,”周峻緯玩笑著回應(yīng),盡管他知道蒲熠星是用不正經(jīng)的語氣說著內(nèi)心真實的想法,“不過不會一直待在總部的,只是現(xiàn)在我有自己的事情需要處理罷了。”
蒲熠星就笑,笑得有些不自然,大概是手中的咖啡忘記加糖,幾分苦味仍在嘴里徘徊。
他沉默地目送周峻緯離開。
郭文韜看了看蒲熠星,拍了拍石凱的肩膀,和他一起回房了。
他清楚,蒲熠星需要安靜。
蒲熠星一個人在沙發(fā)上坐了一會,抬頭看了眼樓上早早關(guān)掉的燈,略有些迷茫地在辦公室里走了幾圈,最后拿起外套出門。
心是亂的。
他清楚,自己從來都沒放下從前。
蒲熠星一個人在路上晃蕩著。他把特調(diào)處總部特意設(shè)在了郊區(qū),四周空空蕩蕩,晚上起風時也只有樹葉作響的聲音,殘月依舊皎潔。
他走到一片空地,隨意坐下。
然后郭文韜就從他身后冒出來了。
蒲熠星不甚驚訝地偏頭看了他一眼:“你怎么跟來了?”
郭文韜一聳肩:“睡不著,陪你出來走走。”
蒲熠星失笑:“你這叫跟蹤?!?/p>
“不算,”郭文韜抬頭看月,“你知道我跟著你,但并沒有戳穿,不是嗎?”
蒲熠星沒話說了。
他的確知道郭文韜一直跟著,但不知道為什么,自己心底似乎有一種莫名的希望,想讓他跟著。
郭文韜就這么沉默地陪他坐著看月亮。
好半天,蒲熠星總算猶豫著開口:“韜韜啊……”
郭文韜打斷他:“阿蒲,我知道可能有些事情你無法釋懷,但我只是想告訴你,我會陪著你,無論你愿不愿意傾訴,無論你究竟是怎么想的,我會在。”
很多時候打動人并不需要多么華麗的詞藻,一顆真心,足矣。
蒲熠星微怔地看他。
郭文韜也在看他,眼神里是說不清道不明的神色。
話很動人,估計放在誰身上都會動心的。但蒲熠星此刻似乎發(fā)現(xiàn)了更隱晦的東西,他從郭文韜眼里看到的不止關(guān)心,還有了然。
他絕對知道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