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方的九月是濕熱的,譬如剛下完暴雨又轉(zhuǎn)晴的小縣城---槐市。
繁雜的蟬鳴伴隨看嘈雜的汽車聲。公交車上并沒有多少人,林暮坐在靠窗的位置,戴著耳機,手機里循環(huán)播放著《Catch My Breath》,這是剛出沒多久的新歌。林暮點開微博的同城,目光隨著屏幕而移動。
“重大消息,鄰家小女兒于本月28號下午5:30在清風(fēng)游樂場走失。圖片如下,請網(wǎng)友們廣大轉(zhuǎn)發(fā),如果有看見,請聯(lián)系XX派出所…”。
圖片上的小女孩9歲左右,白色的肌膚晶瑩如玉,笑起來有兩個淺顯的小酒窩。令人贊嘆的還在于她擁有一雙鈍圓的杏仁眼,再配上稀有的深棕色瞳孔。簡直一個妥妥的人見人夸的好孩子。
評論區(qū)不是在贊嘆小女孩的顏值,就是希望她平平安安的找回來。
林暮望著窗外排列整齊的梧桐樹,臉上看不出多余的表情,仿佛一切都與他無關(guān)。
這時微信發(fā)來了一條新消息,林暮看了看,直接打去電話。剛打過去,瞬間被接通,“喂,小暮。你真的要去槐中讀嗎”。對面說話的是一位年輕的女人。但是聲音中帶著一絲疲倦,還有一絲嘶啞,像是剛哭過一樣。
“嗯,季姨,你放心,我在這邊也可以找找林諾的”。
“警察這邊已經(jīng)有些眉目了,在那邊也不要虧待了自己,錢夠嗎?不夠阿姨給你打點”。
“不用了季姨”……沒聊多久,林暮就把電話掛了。
公交車到站了,林暮拉著行李箱下了車。望著面前幾個金色的大字“槐菀三中”,這是一個主要培養(yǎng)音樂生的高中,是所私立高中。由于近幾年外市建了幾所有名的高中,有些孩子的父母認(rèn)為在這經(jīng)濟落后的小縣城里沒有外面教的好,紛紛把孩子轉(zhuǎn)到外市去了。所以近幾年升學(xué)率低得驚人,就連前幾屆才出一個音樂生,到現(xiàn)在槐中的學(xué)生們都在傳。
又一個來電打斷了英語歌,林暮不耐煩的抬手點了點藍(lán)牙耳機。
耳機里傳出徐楚懷殺豬般的咆叫“林哥!你怎么轉(zhuǎn)學(xué)了???!”,林暮皺了皺眉,“嘖”了一聲,正考慮要不要把電話掛了。電話那頭的徐楚懷泣不成聲道:“啊~小暮兒你怎么就這么走了,你讓你的親親寶貝我怎么辦…”
林暮及時制止他:“停!我是轉(zhuǎn)學(xué)了,而不是死了。”
徐楚懷收斂了哭聲,吸溜著鼻涕“林哥,我的開學(xué)考怎么辦,我要是考不及格我媽會手撕我的,你就忍心看著你的親親寶貝這樣痛苦嗎?”
林暮時著是被惡心到了:“那就祝你一路走好”。
“林暮你沒有心,你變了,變得陌生了?!毙斐延治宋翘?。
林暮想馬上結(jié)束這段對話:“好了,該抱怨的你也抱了,掛了。”
徐楚懷聽到這連忙切入重點:“小暮寶貝,在外面還是要收斂點,不要動不動就以“德”服人。不要讓叔叔阿…” ,徐楚懷想到什么,接著說:“總之,下手輕點”。
林暮聽乏了,直接打斷他“行了,知道,掛了”
“哎,還有--…”“嘟--”徐楚懷欲哭無淚“又掛我電話,你會遭到報應(yīng)的!”徐楚懷把手機摔在床上。
林暮掛了電話,正想走進(jìn)校園,不遠(yuǎn)的拐角處走出一位少年??此剖菍W(xué)校的學(xué)生,但他并沒有穿校服。那是一件印著簡約花紋的白色短袖。搭配著一條純黑色的短褲。本該顯出少年的朝氣蓬勃,但少年的眼瞼下有一片淡青色。因為皮膚的白皙而導(dǎo)致那片青色格外扎眼,頭發(fā)則像個雞窩。而手腕上的粉紅色頭繩卻讓林暮愣了愣。他的眼神黯淡無光。身子左右傾斜。仿佛下一秒就能倒在林暮面前,然后再訛他個八萬八。
那少年也注意到了林暮。微微抬起頭。瞇著眼睛朝這邊看。他的模樣看起來很是囂張,看見林暮時,那少年的瞳孔中竟閃出一絲驚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