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夢中林清感覺腦袋昏沉得厲害,像是被一團濕漉漉的棉花塞得滿滿當(dāng)當(dāng)。身體也綿軟無力,每挪動一下都仿若拖著千斤重?fù)?dān)。
林清在半夢半醒間呢喃了幾聲,試圖翻個身讓自己舒服些,卻驚覺身旁的位置冰冷的很,涼意從被角迅速蔓延開來。
林清蜷縮著身子在被子里瑟瑟發(fā)抖。
段藝璇寶寶,寶寶?
趴在她床邊半睡半醒的段藝璇察覺到不對,立馬徹底清醒過來,雙手急切又輕柔地扳過林清的肩膀,湊近端詳她的面容。
瞧見林清滿臉不正常的潮紅,她心急如焚,伸手一探她的額頭,滾燙的觸感令她倒吸一口涼氣。
她顧不上別的,飛速跳下床,在柜子里慌亂翻找退燒藥,藥盒卻像是故意捉迷藏,半天都找不見。
急得她額頭冒出細(xì)密汗珠,嘴里不停念叨著“在哪呢,在哪呢”。
林清皺著眉,被她的動靜驚醒,艱難的睜開雙眼,入目便是段藝璇滿臉的焦急與無措,那向來靈動的眼眸此刻盈滿了擔(dān)憂的霧氣。
段藝璇寶寶?你發(fā)燒了,你退燒藥放哪了?
她焦急問道。
……退燒藥?
大腦不太清醒,林清努力回想著藥的位置,
林清柜子里的藥都過期了,我前兩天都扔掉了
段藝璇一聽,心瞬間揪得更緊,眉頭擰成深深的川字,眼眶也泛起微紅。
段藝璇去醫(yī)院吧
段藝璇伸手?jǐn)堊×智宓难寄芨惺艿剿砩仙l(fā)的陣陣熱量。
溫度好像更高了……
段藝璇還能起來嗎?我?guī)闳メt(yī)院
她急聲問道。
林清沒說話,被病痛折磨的身體疲軟的很,她回抱住段藝璇,腦袋蹭蹭她的下巴,哼哼唧唧的,
林清我不要……好難受
段藝璇聽著她軟糯又帶著濃重鼻音的拒絕,心疼得眼眶更紅了,溫聲哄道:
段藝璇寶寶乖,去醫(yī)院看看好的更快
林清依舊埋在她懷里不愿動彈,雙臂緊緊摟著她,一副非暴力不合作的樣子。
段藝璇動了動,讓林清在她懷里更舒服一點,伸手摸向一旁的手機。
沒幾分鐘,房門啪一下被掀開,帶出一陣勁風(fēng),林清打了個寒顫,身子抖的更厲害了。
楊冰怡怎么樣?藥吃了嗎?量過體溫沒有
楊冰怡有點氣喘吁吁,焦急問道。
段藝璇39度2
段藝璇面色凝重,
段藝璇她柜子里藥過期扔了
楊冰怡幾步跨到床邊,伸手探了探林清的額頭,面色不太好。
她看向耍賴般窩在段藝璇懷里的小朋友,放柔了聲音,
楊冰怡寶寶?我們帶你去醫(yī)院好不好,你這樣硬抗不行的
見她還是不為所動,楊冰怡和段藝璇對視一眼,兩人默契地點點頭。
下一秒,楊冰怡利落地彎腰,穩(wěn)穩(wěn)地將林清打橫抱了起來,她掙扎了幾下,但楊冰怡手上的力道卻輕柔又堅定,不容拒絕。
段藝璇別亂動,咱很快就到醫(yī)院
段藝璇在林清耳畔低語,迅速拿起搭在椅背上的厚毛毯,嚴(yán)嚴(yán)實實地裹在她身上,生怕她再著涼。
到了醫(yī)院,掛號、找醫(yī)生、繳費,兩人分工明確,腳步匆忙卻有條不紊。
醫(yī)生仔細(xì)查看了各項檢查報告,神情嚴(yán)肅,抬眼看向身旁滿臉焦急的段藝璇與楊冰怡,開口說道:“她這是勞累過度加上最近抵抗力下降,引發(fā)了這么嚴(yán)重的高燒,要是再晚來點,感染蔓延,很可能誘發(fā)肺炎之類更棘手的病癥,到時候治療就更復(fù)雜了?!?/p>
醫(yī)生刷刷寫下醫(yī)囑,“先打點滴退燒,把炎癥壓下去,再開點增強免疫力的藥,這幾天一定要臥床休息,飲食清淡,保持好的作息,絕不能再勞累了,得慢慢把身體底子養(yǎng)回來。”
兩人連連點頭,扶著虛弱的林清往輸液室走去。
楊冰怡請假吧,明天握手會推了
楊冰怡看著林清清減不少的單薄身影,語氣有點冷。
剛才抱著的時候都沒感覺到多少重量。
生病中的人總是格外脆弱,雖然知道她是好心,但林清還是委屈的撇撇嘴,往下拉了拉衛(wèi)衣帽子,靠在段藝璇肩頭不說話了。
楊冰怡也意識到自己有點急昏頭了,馬上溫言哄她:
楊冰怡先把病養(yǎng)好,握手會那些工作都往后放放,身體才是最重要的
林清吸了吸鼻子,悶聲悶氣地說:
林清可好多粉絲都等著呢,就這么臨時取消,會不會不太好
她的聲音因為發(fā)燒還有些沙啞,透著濃濃的鼻音。
楊冰怡眉頭皺得更緊,伸手把她的帽子往上撩了撩,好讓自己看清林清的臉,
段藝璇有什么不好的,你現(xiàn)在都病成這樣了,還惦記著握手會。你要是不好好休息,病情反復(fù),到時候耽誤的時間更久
段藝璇也附和道。
楊冰怡就是呀,大家都理解的,聽話,嗯?
林清好吧……
林清拉長調(diào)子,甕聲甕氣的說。
楊冰怡嘴角忍不住勾起,看著她那病懨懨卻又乖巧聽話的模樣,心頭軟得一塌糊涂,一股沖動涌上心間。
好想親親她。
余光瞥了一眼滿眼都是林清的段藝璇,楊冰怡覺得她這顆電燈泡亮的快爆炸了。
輸上液后,藥水一滴滴緩緩落下,順著細(xì)長的輸液管流入林清的身體。段藝璇坐在她的身旁,緊緊握著林清的手,目光一刻也舍不得移開。
楊冰怡則站在一旁,時不時伸手探探輸液管的溫度,又操心著調(diào)整點滴的流速。
病房里安靜極了,只有儀器偶爾發(fā)出的輕微聲響。不知不覺間林清竟然又睡了過去。
林清閉著眼,眉頭仍皺著,像是在睡夢中也不得安寧。段藝璇輕輕抬手,用指腹撫平她眉心的褶皺,嘴里小聲嘟囔著:
段藝璇寶寶,快點好起來吧
不知過了多久,林清嚶嚀一聲,緩緩睜開眼,入目便是兩張滿是關(guān)切的臉龐。段藝璇忙不迭地問道:
段藝璇寶寶,感覺怎么樣?還難受嗎
楊冰怡也湊過來,把早就晾好的溫水遞到嘴邊:
楊冰怡喝點水,潤潤嗓子
林清就著吸管喝了幾口,嗓子里那股灼燒感才稍稍緩解,低聲說:
林清還是沒什么力氣
段藝璇心疼地摸了摸她的額頭,溫度倒是降了些,可那滾燙過后的余熱還是灼手。
時間慢慢流逝,點滴瓶里的藥水見了底,護士輕手輕腳進來換藥。林清望著忙碌的護士,忽然輕嘆一聲:
林清感覺自己好沒用,還拖累你們
段藝璇一下急了,
段藝璇說什么呢!生病又不是你能控制的,你這一病我都心疼死了,哪是什么拖累。趕緊把病治好,以后可得多注意身體,別再這么拼命了
林清靠在她肩頭,“嗯”了一聲,心里滿是暖意。
楊冰怡別多想,嗯?
楊冰怡揉揉林清的腦袋,語氣溫柔的安慰她。
林清抬頭望著楊冰怡精致的眉眼,突然又想到了那天她對自己說分手的時候。
那時候的她,又是怎樣的表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