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懷安的衣服非常繁瑣，里三層外三層的。季懷安衣服上面的紋飾還有一股奇怪的香味。紋飾的樣子是某種類似于甲骨文的符號(hào)，陳崖鶴上下看了半響，得出一個(gè)評(píng)價(jià)，清朝老僵尸的穿搭。

　　陳崖鶴坐在床上，看季懷安一件一件的把衣服套好。季懷安的衣服里掉出來幾串叮叮當(dāng)當(dāng)作響的銀飾。陳崖鶴看見季懷安的頭發(fā)塞在衣服里，順手就幫他把頭發(fā)撥出來，披在外面。

　　陳崖鶴從地上把那一串銀飾拿起來端詳，這種紋樣，很像苗族但是又不是很像，看不出來路數(shù)。陳崖鶴想摸出手機(jī)來拍一張，一摸兜才想起來，昨天走得太急，沒帶手機(jī)，就把筆記本帶出來了。

　　陳崖鶴鋪開筆記本，對(duì)著紋樣畫了起來。等他畫完，季懷安還沒穿完，看起來還剩一件外袍和外搭。

　　“你很喜歡這種式樣嗎？”季懷安問。

　　陳崖鶴應(yīng)了一聲，然后問：“這些齒緣鋒利的小夾子是做什么用的，這上面還有干掉的血跡?！?/p>

　　季懷安走到陳崖鶴的身邊，說：“固定夾。我用這些把我的皮固定在骨架上。我的皮很平整，慰帖。”

　　季懷安抓著陳崖鶴的手腕，按在他的胸膛上，“你要試一下嗎？”

　　話題朝著詭異的方向發(fā)展了。對(duì)著季懷安認(rèn)真的神色，陳崖鶴陳崖鶴還是略微思考了一下，回答：“昨晚……手感確實(shí)很好的。可是我昨晚看見你的時(shí)候，你身上沒有這個(gè)?！?/p>

　　“你喜歡這樣嗎？”季懷安一邊說，一邊把陳崖鶴拉進(jìn)懷里，下巴擱在陳崖鶴的肩頸里。季懷安的發(fā)絲貼著陳崖鶴的臉頰，弄得陳崖鶴癢癢的。

　　陳崖鶴沒忍住順了一下季懷安的毛。陳崖鶴一手抵著季懷安的肩膀，一手捏著季懷安的下巴，迫使季懷安仰頭看他。二人的距離很近，近到陳崖鶴的呼吸都噴吐到季懷安的臉上。

　　就隔著這么近的距離，陳崖鶴挑眉俯視著季懷安，居高臨下地說，“你覺得我喜歡嗎？”一想到昨晚稀里糊涂的情事陳崖鶴就莫名煩躁，無名火此時(shí)沒來由地躥上陳崖鶴的心頭。陳崖鶴掐著季懷安下巴的手猛地收緊了一瞬，下一秒陳崖鶴就一把推開了季懷安。季懷安順著陳崖鶴的力道，“嘭咚”一下重重地摔在了地上。

　　陳崖鶴沒料到季懷安一推就倒了，這么大一只，他一只手就推到了？季懷安的頭垂著，眼睫遮住了眼底的神色，深紫色的發(fā)絲柔順地從季懷安的肩膀上一直披散到地面上。澄澈的日光似水般暈染了季懷安的面孔。陳崖鶴看著季懷安這幅我見猶憐，可憐兮兮的樣子，心里反而涌上一股后悔來，他剛才不應(yīng)該使那么大力的。

　　陳崖鶴撓了撓頭，有些不知道該怎么辦，他的視線轉(zhuǎn)到那堆銀飾上面。陳崖鶴支吾著開口：“要不，呃，我?guī)湍悖堰@些銀飾穿上？”

　　見季懷安沒搭理他，陳崖鶴不由得靠近了一點(diǎn)。他湊過去觀察季懷安的神色，看季懷安生氣了沒有。陳崖鶴小心翼翼地?fù)荛_垂在季懷安臉側(cè)的頭發(fā)，季懷安就這么抬眼望了過來。青提色澤的眼瞳，在日光的暈染下，泛出一圈圈水汽似的波紋，看起來水潤潤的。就這樣一眼，把陳崖鶴看得呆住了，你還別說，季懷安長得還挺，還挺水的……

　　陳崖鶴被這水靈靈的眼眸晃恍了神，不由自主地湊得離季懷安更近了一點(diǎn)，陳崖鶴近得嘴巴都快貼上季懷安的眼眶了。下一秒，陳崖鶴軟熱的嘴唇就親上了季懷安的眼眶。

　　季懷安的手搭上陳崖鶴的背脊，等著陳崖鶴下一步動(dòng)作。陳崖鶴茫然地眨了眨眼，他自己都沒有意識(shí)到自己在干什么。陳崖鶴的嘴唇順著季懷安的眼眶往下滑，咬著季懷安的下嘴唇，輕輕地吮了一下。陳崖鶴的唇齒從季懷安的嘴巴一直滑到下巴，又從下巴一直啃到頸窩。季懷安眼睫顫了顫，努力地抑制著吞掉陳崖鶴的想法。

　　等到陳崖鶴反應(yīng)過來發(fā)生了什么的時(shí)候，他已經(jīng)在季懷安的脖頸處留下了星星點(diǎn)點(diǎn)的紅痕。陳崖鶴大腦宕機(jī)了，現(xiàn)在解釋說是被季懷安的美色引誘了，還來得及嗎？

　　季懷安半垂著眸子看陳崖鶴，似是不滿他停下了動(dòng)作。季懷安壓著陳崖鶴的背，銜住了陳崖鶴的嘴唇。季懷安青提色的眸子氤氳著某種奇幻的光澤，陳崖鶴看著那光澤，再次陷入某種恍惚的情緒里。二人唇齒相依，親得很綿長。

　　季懷安已經(jīng)在不知不覺間把陳崖鶴攏到了懷里去。陳崖鶴半蹲著，季懷安則是坐著。陳崖鶴蹲得腿有點(diǎn)發(fā)麻，干脆松了腿坐在季懷安的衣擺上。季懷安撈著陳崖鶴，讓陳崖鶴坐到他的大腿上。

　　就在季懷安的手探入陳崖鶴的衣擺之下的時(shí)候，陳崖鶴抓住了季懷安涼而軟的手腕。

　　陳崖鶴努力地想要從那種詭異的讓人精神松弛的感覺里掙脫出來，他晃了晃腦袋，試圖驅(qū)逐那種軟綿綿得讓人溺斃其中的感覺。

　　陳崖鶴斷斷續(xù)續(xù)地?cái)D出幾個(gè)字眼：“這，感覺，不對(duì)……”

　　季懷安吞掉了陳崖鶴的話語，沖陳崖鶴吐出一口淺紫色的霧氣。陳崖鶴皺起的眉頭和不安的思緒，被那股霧氣沖散了，他的眉頭重新舒展開，神情恍惚地看著季懷安。

　　季懷安的手伸進(jìn)陳崖鶴的衣擺里，這一次陳崖鶴沒有抓住季懷安的手。陳崖鶴任由季懷安慢吞吞地?cái)[弄，整個(gè)人一直沉浸在季懷安為他營造的舒適綿軟的感覺中……

　　陳崖鶴再次清醒過來的時(shí)候，已經(jīng)是夜晚了。窗外的月亮已經(jīng)懸得很高了。陳崖鶴慢吞吞地爬起來，看著室內(nèi)眼熟的裝飾，這是他和小伙伴們合租的吊腳樓。陳崖鶴很意外，居然沒有在季懷安的屋子里醒過來。季懷安……陳崖鶴茫然地回想了一下，接著驚悚地發(fā)現(xiàn)他又和季懷安做了那種事情？！陳崖鶴的眼睛瞪得圓溜溜的。

　　陳崖鶴煩躁地抓了把頭發(fā)，“這都是什么事兒??！靠！”

　　陳崖鶴從床上爬起來，捂著腰，在房間里轉(zhuǎn)了一圈，沒有看見季懷安。他又偷偷去確認(rèn)了一下小組成員都在房間里熟睡，劉宇的鼾聲比春雷還要響。

　　陳崖鶴又推開房門，之間屋內(nèi)月光籠罩的地方，站著一個(gè)熟悉的背影。聽見開門聲，他轉(zhuǎn)了過來，正是季懷安。

　　“你在找我嗎？”季懷安問。他的身影在月色下，顯得飄忽不定，就像是某種全息投影，只要掐斷信號(hào)，就會(huì)消失。

　　陳崖鶴把門帶上，走到季懷安面前，沒有說話。季懷安看陳崖鶴的神情就知道陳崖鶴又要找借口拒絕他。

　　于是季懷安說，“崖鶴，你并不抗拒和我親近。為什么不和我試一下？我不是人類，你不用擔(dān)心那些問題?！?/p>

　　陳崖鶴看著季懷安的眼眸，神色恍惚，就要答應(yīng)，接著他像是反應(yīng)過來什么似的，偏頭不去看季懷安的眼眸。陳崖鶴懷疑季懷安會(huì)某種蠱術(shù)，總是蠱惑他的心，只要他看著季懷安的眼眸，他就說不出拒絕的話來。

　　季懷安靜靜地站在那里，等著陳崖鶴的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