漪若打開門后,一瞬間萬千孔明燈緩緩升起,一瞬間照亮四方火樹銀花,庭院中間有兩間竹屋,旁邊站著兩棵合歡樹,真是開花的時節(jié),合歡花隨風(fēng)而落,清婉動人。樹下還有一個小水池,里面養(yǎng)了很多錦鯉,還有一些睡蓮,蓮香沁人。其余地方都中滿了龍膽花,紫藍色的花瓣隨著清風(fēng)揚起和合歡花重重疊疊,再加上滿天燈火,這樣的場景真的是美麗極了。
漪若眼里含笑欣賞著眼前這番景色,癡迷其中,靠在青蘅君肩頭,“這些都是夫君準備的嘛?這里真的好美好美!”
“嗯,偶然打聽到這里有一個庭院,格外雅致溫馨,于是買了下來,況且我還欠著...若兒一個婚禮呢,于是自作主張買了很多龍膽花移植過來,我與你初見之時就是在一片龍膽花海,還記得當(dāng)時下著小雨,僅那一面,你就已然牢牢印在我的心里,此后夜獵我頻繁去那個地方希望能和你再次偶遇,但是很長一段時間里我都再沒有遇見過你,那時候就感慨著,不期而遇恐怕就是個笑話,于是秉持著日復(fù)一日的思念,我在云深不知處的一處庭院里種滿了龍膽花,寄托愛思,直到后來再次遇見你,我便再也舍不得和你分開了,但是也很怕你有心上人了,怕你不愿于我共處,幸好,幸好?!鼻噢烤壑泻榈叵蜾羧粼V說著。
再看向漪若時,她已然是滿臉淚水,“阿洺,我從未想過那個時候居然你就已經(jīng)心儀于我了,回想過往我真的很對不住你,仗著你的喜歡,我利用你,給你下藥迷暈?zāi)?,拿走你的劍要挾你的師尊并且還......”
漪若還沒說完就被青蘅君打斷,“若兒,往事已經(jīng)過去了,不要再提那些了。而且我也調(diào)查過當(dāng)年的事情,師尊確實有錯,我記得自從有一次他夜獵歸來就歸于沉寂,整日閉關(guān)不問世事,后來又一次與師尊徹夜長談,他告訴我說他已然沒有資格再教導(dǎo)弟子了,問及詳細緣由,他只說他誤殺了不該殺的人,還讓我在姑蘇藍氏家訓(xùn)中加上一條‘未知全貌,不予置評’。直到后來,我跟他說我已經(jīng)有心上人了,想帶你去見他,結(jié)果還沒來得及,他已然故去,是的,當(dāng)時在得知他的逝世與你有關(guān),我一瞬間仿佛心都碎了,那時我才意識到也許從一開始你就在欺騙我,但是我卻不明白為何你始終是愿意于我巫山云雨卻從不回應(yīng)我提及的婚事呢!有時候我覺得你仿佛不是簡簡單單在利用我,你明明可以抽身脫離的,但是你卻沒有那樣做,甚至愿意被我?guī)Щ毓锰K云深問責(zé),你一而再再而三地逼迫我處置你,可是若兒,我又怎么舍得呢?”
漪若聽著他內(nèi)心深處地剖白,心里很痛很內(nèi)疚,漪若不是不明事理的女子,她始終都清楚,冤有頭債有主,從一開始她就不該牽涉青蘅君的,可是自從她和藏色潛入不夜天封印五毒符巖獸的時候受了重傷,她知道報仇這件事,緊緊憑借自己的能力恐怕是不行了,畢竟是姑蘇藍氏德高望重的尊師,于是她便想到了與自己形影不離的青蘅君,她自己明明知道他們時不會有好結(jié)果的,可就是難以自控,曾經(jīng)也安慰自己說,只是為了報仇利用他罷了,可是日復(fù)一日的相處,她還是動心了,她把自己毫無保留的給了青蘅君,以此來沖淡自己對他的內(nèi)疚。
青蘅君將漪若的手又握緊了一些,看著她微微濕潤的眼睫,“若兒,我從未怪過你,在我面前你無需自責(zé),并非站在姑蘇藍氏對立面的人就一定有錯,德高望重的尊師也有犯錯的時候,起初我沉浸在恩師故去和心上人欺騙的悲痛里無法自拔,把你帶回去后關(guān)起來,等恩師下葬后,我便開始徹查當(dāng)年往事,才發(fā)現(xiàn)陳年往事糾葛已然沒有是非對錯之分了,我想悄悄放你離開,可是私心作祟,又害怕與你分別,再者也怕羽系一脈日后會不斷為難你,沒過幾日在我去給你送膳食的時候卻發(fā)現(xiàn)你已經(jīng)有身孕了,于是便把你留下來住在龍膽小筑,這個曾經(jīng)我一手筑起庭院,有時候我都覺得很可笑,曾經(jīng)以愛之名的用心良苦,如今卻格外諷刺。”
“不是的,阿洺,留在龍膽小筑,我是愿意的,我以為會被你家的長老們凌遲處死,其實我也已經(jīng)做好了準備,然而你卻突然站在我的身旁,站在長輩們的對立面,說我是你的妻子......那時候我覺得你真的好傻,好傻。沒過多久我懷孕了,欣喜和擔(dān)憂交織在一起,我生怕長輩們不愿意讓我把孩子生下來,是我多慮了,我明白在這背后你做了很多努力來周全我和渙兒,有時候我真的很心疼,可是我也清楚只有我們少見面,他們才不會過于為難你,所以他們要我把孩子送出養(yǎng),我也是答應(yīng)的,我覺得只要我的夫君和孩兒安好,一切都是值得的?!?/p>
夫妻倆四目相對,柔情脈脈,這時渙兒非要掙脫阿爹的懷抱要下午看錦鯉兒,于是便把渙兒放到地上,他自己一個人蹬著小短腿兒慢慢走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