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際漸漸泛起了魚肚白,晨光如細絲般慢慢滲透進每一個角落,宣告著新的一天的開始。
溫歆月是被疼醒的,嗓子干澀連最基本的吞咽都做不到。
溫歆月“……”
胃里是灼燒的痛,一天一夜沒有吃東西了,溫歆月頭也暈乎乎的,四肢無力但休息了一晚上倒是可以動了。
溫歆月?lián)u搖晃晃地站起身,心中涌起了一股莫名的念頭,仿佛有什么重要的事情等著她去完成。她拖著疲憊的身軀,一步一挪地朝著家的方向走去。身后的泥地上,留下了一條歪歪扭扭的痕跡。
入眼是蔣爺爺拿著一個小白菜,在與尹大娘講價,廣袖輕輕一抖,花白的胡子被吹的飛了起來。
“五兩黃金!不能再多了!”
“哎呦,你看看其他人我都買的十兩,哪有你這么砍價的呦!你是要砍我的命吶”
尹大娘也從小木扎上站起來,雙手叉腰,雖然身高不夠但那雙眼睛一瞪,腦袋一仰氣勢也是出來了。
溫歆月看著兩個老人,心中的緊張和恐懼終于是減輕了些。
拖著身子繼續(xù)向前走,是一戶做木匠的哥哥,他手里是上好的金絲楠木,被他用刻刀細致的打磨,量好尺寸,三下兩下一個小板凳就拼好了。
溫歆月記得她家里的飯桌木柜都是木匠哥哥做的,對還有那本木冊子也是,木匠哥哥知道自己喜歡收集植物標本,專門去找的好木料,一點一點刻出來的。
賣糖人的大叔就在街道一邊,架一口鍋,推著一個大木架子車,一邊繪著糖畫一邊吆喝著。
一對母子來了,溫歆月認得是英姐姐和她的孩子,小孩剛學會說話,稚嫩的聲音“五要刻兒波波斯”
大叔仔細想著“是不是刻耳柏洛斯呀?”
“對呀~”小奶聲點著頭“爹爹給五鎖的!”
英姐姐捏著他的小臉笑道“我夫君呀,喜歡和鈺兒講那些神呀的故事,沒想到他竟然記住了三頭地獄犬的名字?!?/p>
溫歆月腳步停了下來,三頭地獄犬是冥王哈迪斯看守冥界大門的看門犬,不對溫歆月有些茫然,她怎么知道這些的?
溫歆月想起了是溫幼搽和她說的故事。
穿過熱鬧的街道,溫歆月心中有一絲期待,入眼的是母親在院子里晾衣服,父親在一旁砍柴,‘溫歆月’不知道在哪,溫幼搽也不見蹤跡。
或許是在樓上呢?溫歆月這樣安慰自己,于是她便坐到地上,等著吃飯的時間。
陽光明媚,廚房里的炊煙緩緩消散,木柴在火中的噼啪聲也漸漸平息。
“小月兒,下來吃飯了!”母親端著菜在樓下喊了一聲屋里的人兒。
“來了!”‘溫歆月’一蹦一跳的下樓,藍色的裙擺飛揚,如一只蝴蝶一樣明媚。
‘溫歆月’笑著跳著穿過了溫歆月,跑去吃飯。
五分鐘。
十分鐘。
二十分鐘
到他們吃完了飯,溫幼搽都沒有出現(xiàn),她就像是沒有出現(xiàn)在這個世界一樣。
無人談起她,無人記得她。
溫歆月此刻,終于意識到,那個曾經(jīng)總是逗她笑,悄悄為她留下好東西,為她精心挑選漂亮衣裳,細心守護著她從未見過的奇花異草的姐姐,已不復(fù)存在了。
溫幼搽,永遠地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