涂山璟看到姒月背身,心底產(chǎn)生無來由的慌亂,剛想伸手拉住姒月,卻看到姒月將青絲撩至身前,準備褪去自己的衣衫,他連忙低頭不去看。
姒月半褪下自己的衣衫,側(cè)過頭,用余光撇到涂山璟害怕冒犯了自己的模樣,覺得可愛,輕笑一聲:“璟,你抬頭看看我?!?/p>
一番糾結(jié)過后,涂山璟緩緩抬眸,卻被驚到瞳孔震顫。他沒想到,他看到的不是女子應(yīng)有的香肩美背,而是觸目驚心的燒傷,皺巴巴的皮膚干枯、萎縮,彌漫著難以言喻的疼痛。而這僅僅只是肩部一小部分皮膚,她身上全是這般累累傷痕嗎?她該有多疼,該有多無助,該有多絕望?
只一眼,姒月便整理好衣衫轉(zhuǎn)過身,手輕覆上涂山璟的手,靠近涂山璟,看著對方泛紅的眼睛,輕聲道:“璟,我只會心疼你,就如你現(xiàn)在這般。”
涂山璟怔怔地看著眼前的女子,他難以置信,她居然那么確信自己會對她心疼。到底是過于了解自己,還是過于信任自己?
“那我們現(xiàn)在繼續(xù)幫你擦藥好嗎?你醒了太久,我擔心你身體支撐不住。”姒月柔聲道。
見涂山璟點點頭,姒月才又挪著身子坐到涂山璟腿邊,小心翼翼的給膝蓋擦藥。
涂山璟看著姒月輕柔的動作,心底一片柔軟。
等擦完藥,姒月起身下床,看了看自己的衣服,整理了一下,又試了試水溫,才把霽川喊進來:“這藥力也融進了水里,差不多了。你把璟抱到浴桶里,輕些慢些,莫要牽扯到傷口。”
“知道了,放心吧。”
看到霽川將涂山璟平穩(wěn)放進水里,姒月才走到屏風另一邊的美人榻上坐下:“我在這兒坐著,霽川你看著些,若有什么及時喚我?!?/p>
“好,放心交給我吧?!?/p>
隔著屏風,姒月才慢慢靜下心來,剛剛離他那般近,果真還是比較緊張。
“對了阿月,他的臉怎么辦?總不能將他的臉按進浴桶?!?/p>
“無妨,他臉上并非刺骨入肉的重傷,只讓藥蒸汽熏著也會有效果?!辨υ侣忉尩?。
“那就好?!膘V川笑道。
又過了一會兒,霽川壓低聲音道:“阿月,他睡著啦!”
姒月聞言嘆氣,果然剛剛擦藥時間過長,廢了涂山璟的精神。她繞過屏風,示意讓霽川出去后,自己便坐在浴桶旁的凳子上,用手撐著涂山璟的腦袋。
她靜靜地看著涂山璟,快結(jié)束時,姒月剛想把霽川叫進來,卻未曾想涂山璟睜開了眼,一時有些突然,她忘了把手移開。
涂山璟已經(jīng)盡力撐起精神,卻還是睡暈了過去,沒想到又添了麻煩。
看到涂山璟眼里的自責,姒月卻未收回手,而是用手指輕撫著涂山璟沒有傷的眼角,溫柔笑道:“你才剛睡過去,剛好也要結(jié)束了?!彪S后站起身:“霽川!”
“來了來了!”霽川跑進來。
“你將他用靈力烘干,再給他敷好藥纏上細布,換身今天你帶來的衣服,手上動作輕一些,我出去透透氣?!辨υ缕鹕碜叱龇块g,又叮囑一句:“把屋內(nèi)也收拾干凈,烘干蒸汽,屏風就不用搬走了,放那兒吧?!?/p>
姒月出去坐在搖椅上,一晃一晃地看著天上的月亮和星星閃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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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月,涂山璟臉上的細布是不是能拆了?”臨近午時,霽川捧著一束花回來。
姒月“嗯”了一聲。
“可算能拆一個部分了,他全身纏著細布連我看著都難受,幸好已經(jīng)入秋了,不像前兩個月那么熱?!膘V川把花束放到桌子上:“花給你放這兒了嗷!不過也是你照顧的細心,七日一次幫忙擦藥泡藥浴檢查身體,不然我那次都沒發(fā)現(xiàn)他腿上熱到潰爛了,我還以為他腿傷的重才那樣。”
姒月沒回話,搖搖晃晃蕩著椅子。
“估計入冬了他身上的傷也會好一些了,我昨晚查探了一番,發(fā)現(xiàn)他的手腳筋脈皆在重續(xù)融合?!?/p>
“嗯?!辨υ孪袷窍氲搅耸裁?,忽然睜開眼坐起身:“你幫我在后山獵個帶毛的動物,我做護膝用?!?/p>
“行呢?!?/p>
“要好看點,不要獵狐貍?!辨υ掠旨恿艘痪?。
“好呢,放心吧?!膘V川拍了拍胸口:“你帕子香囊都繡了幾十個了,前幾日又要我找個彩色墨水畫畫,如今又要做護膝,不知道的還以為你又要開始做生意,把你自己做的這些東西作為贈禮送給客人呢?!?/p>
“做護膝不著急,你今日莫要忘了去清水鎮(zhèn)抓藥和購置物品。”
“好,我煎完藥就去,放心吧,我記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