姒月推著涂山璟回到屋內(nèi),聽到他委屈道歉,眉眼舒展開來,無奈的嘆了口氣,走過去蹲在他面前,握住他的手:“璟,我沒有怪你,你沒有錯,只是我會心疼你,你要知道,你的身體是最重要的。我珍惜你的身體,聽話,你也要學(xué)會珍惜自己的身體,好嗎?”
涂山璟抬眉,點點頭,笑道:“好?!倍笥治Ⅴ久迹骸澳愕模眢w,也重要…我,也心疼你。”
姒月輕笑:“好,我們的身體都重要!”
說到這兒,霽川便回來了,看到地上蹲著的姒月,她的眼里滿都是對涂山璟的心疼與愛惜,霽川心里高興,高興姒月終于像是有了煙火氣,但也心疼,姒月為涂山璟付出了太多,多到不顧自己的身體狀況,不顧天道,也不顧后果,他怕,怕姒月落到他父母那樣的后果……
“怎么蹲在地上?”霽川走過去將姒月扶起來。
姒月抓著霽川的胳膊,借著力站起身,剛剛蹲太久腿麻了,如今身體又不好:“沒什么。”站穩(wěn)后:“你把璟抱回床上吧。”
涂山璟感覺到了姒月起身有些不穩(wěn),卻又無可奈何。
夜晚等涂山璟睡著后,姒月披著毛氅,拿著暖手爐,走到山茶花樹下。
白天和涂山璟坐在院子里的時候,她看到有朵山茶花凋落,趁著涂山璟并未察覺,她將凋零的那朵花收回去,此刻,她展開手,掌心里便是那朵花。
細細感受,才發(fā)現(xiàn),這朵花已毫無靈力,亦無生機??梢哉f,這朵花早該凋落了。
她在醉夢嶼千年,島上的一切乃至周圍的海域都沾染了她的神力,怎會到這種瀕死的地步?只有一種解釋,那就是,姒月的生命在枯竭。
手里的花已經(jīng)成灰飄散,姒月伸出手,摸著山茶花樹,感受著它的紋路。
果然!這顆樹陪了自己千年的樹,生機不再,樹上沾染著的神力已然漸漸消失……
甚至還有別的靈力也維持著這棵樹的生命,是霽川的靈力!原來他早就知道了,只是瞞著自己,應(yīng)該是怕她難過。
怪不得,這幾日霽川看自己的眼神怪怪的……
姒月苦笑,回過身直接靠著樹坐在地上。
在搖椅上坐了千年,還從沒感受過樹的溫度呢……
翻轉(zhuǎn)手腕,掌心出現(xiàn)一個白玉罐,里面是她曾經(jīng)埋在樹底下的花釀。
霽川在屋里感受到了姒月在院子里,嘆口氣,披上外衣走出去。
看見姒月席地而坐,他也跟過去坐在旁邊,變出一個小杯子:“分我點兒酒?!?/p>
姒月倒給他:“你怎么出來了?!辈皇菃柧?,就是找點兒話聊聊,不然她堂堂一個上古神在這兒獨自傷神的樣子有些尷尬。
“賞月?!膘V川知道她的心思,也就順著她。姒月太要強了,也就只有在涂山璟面前會有些小女兒姿態(tài)。
姒月輕笑了一聲,沒再說話。
許久的沉默之后,姒月才緩緩開口道:“阿川,我走了之后,你幫我照顧一下涂山璟,嗯…嫌麻煩的話不照顧也行。我這次救了他,他若還是優(yōu)柔寡斷不懂取舍,過于看重一些沒有意義的事情又害得自己受傷的話,你就別管他。我喜歡的確實是至真至善的他,可我不愛愚笨之人,我想他該明白,君子不立于危墻之下?!?/p>
許久沒有聽到姒月喚自己“阿川”了,上一次這么叫他,還是在他未化形之前。霽川紅了眼,姒月養(yǎng)了他兩百多年,他早就把姒月當做了自己唯一的親人,聲音哽咽:“阿月,你不會有事的,你不能走,你走了我就弄死涂山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