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低垂,長安城在燈火的點綴下宛如白晝,街道上人聲鼎沸,歡笑聲與樂音交織成一片。然而,在這繁盛的背后,暗流卻在悄然涌動。宮廷之爭如同隱匿在陰影中的猛獸,伺機而動。李未央站在皇后寢宮外的石階上,雙眸穿過廊柱望向那一片璀璨燈火,眼底的情緒如深潭般幽沉難測。
她剛剛從皇后那里回來,腦海中還回蕩著皇后與皇上的對話?;屎筝p描淡寫地提到了麗妃的一些異樣舉止,語氣柔和卻暗藏鋒芒?!胞愬@幾日行為乖張,臣妾也覺得有些不對勁?!被噬下牶?,眉頭微微蹙起,雖未直言責備,但眼中浮現(xiàn)的一抹疑色已足夠明顯。李未央心底清楚,這一切不過是個開頭,麗妃不會輕易罷手,接下來的日子只會更加兇險。
回到自己的房間,她點燃了桌上的油燈,橙黃色的光暈灑滿整個空間,帶來一絲暖意。她坐下后,從抽屜里取出一張白紙,將這些天積累的線索逐一整理。筆尖劃過紙面發(fā)出沙沙聲響,她的動作謹慎而專注。若想在這場權謀較量中穩(wěn)住腳跟,手中必須握有鐵證,否則一切不過是徒勞罷了。
她的思緒回到翠兒的話,那些細微的語氣停頓、神情變化,都像是散落的拼圖碎片?!胞愬鸀楹我槍屎螅克烤勾蛑裁粗饕??”李未央喃喃自語,指尖輕叩桌面,發(fā)出嗒嗒的聲音。她總覺得事情背后隱藏著更深的陰謀,可又無從下手。
忽然,她的目光落在窗臺上那盆已然枯萎的花。她心中一動——那是翠兒的母親留給她的遺物。李未央站起身,走到窗前,伸手拿起花盆。指尖觸碰到粗糙的陶土表面時,她發(fā)現(xiàn)底部有一個不起眼的小孔。心跳驟然加快,她屏住呼吸,將花盆倒扣過來,用指甲輕輕敲打底部。一張折疊得極為工整的小紙條滑落進她的掌心。
她迅速展開紙條,上面只有短短一行字:“三日后,東宮密會?!笔煜さ墓P跡讓她心神一震,這分明是麗妃的手書!“東宮密會……到底是什么意思?”李未央低聲嘀咕著,手指不自覺地攥緊了紙條。她意識到,這或許是一個圈套,也可能是一次機會。無論如何,她必須保持冷靜,絕不能讓任何人察覺到自己的異常。
翌日清晨,她依舊如常忙碌于宮中的瑣事,臉上掛著淡淡的微笑,看不出絲毫異樣。然而,內心深處卻翻涌不止,關于紙條內容的猜測一遍遍盤旋腦海。三日后,無論多么危險,她都必須去東宮一探究竟,這是唯一的辦法。
第三天夜里,李未央換上一身接近夜色的深色宮女服,小心翼翼地推開門,踏上了通往東宮的道路。一路上,她盡量避開巡邏侍衛(wèi)的腳步聲,借助樹影躲藏身形,最終抵達東宮外圍。夜風拂過,帶起幾片落葉,四周寂靜得令人窒息。幾個黑影悄然閃進東宮大門,她的神經繃緊,連忙尾隨其后。
踏入東宮那一刻,她仿佛置身龍?zhí)痘⒀?。心跳如擂鼓,但她強迫自己冷靜下來。順著那些黑影的路線,她來到一間偏殿,貼著墻壁靠近窗戶縫隙窺探。偏殿內,麗妃正與幾個身穿黑衣的男子低聲交談?!坝媱潯?、“皇上”、“控制”幾個關鍵詞飄入耳中,令人膽寒。李未央咬緊牙關,渾身僵硬,意識到麗妃的野心遠超想象:不僅覬覦皇后的地位,更妄圖掌控整個大唐!
退出東宮后,她一路疾行返回房間,胸口劇烈起伏。她迅速取出紙筆寫下一封信,詳細記述所見所聞,將其塞入花盆底部。隨后,她悄悄來到皇后的寢宮,將信置于案幾上便退下。
皇后閱畢信箋,臉色驟變,眼神變得冷峻肅殺?!拔囱耄阕龅煤芎?。”她語氣中透著深沉的謝意,“我會立刻處理此事,你先回去休息吧。”
李未央點了點頭,轉身離去。她知道,自己已盡全力,至于下一步如何走,只能交給命運定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