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豪吃完晚飯就回家了，鹿晗被奶奶趕去送的時候，屋外已經(jīng)下起了蒙蒙秋雨。

“鹿先生，回見呀。”林豪上車前打招呼。

鹿晗倚在門檻上，“能不能說清楚目的了？”

“鹿先生，我不懂你的意思?！?/p>

“那你不累嗎？”

“鹿先生，我不累，就看你累不累了?！?/p>

鹿晗沒明白，正要上前問個清楚，林豪已經(jīng)消失在一片雨蒙中了。

“玩意兒。”鹿晗罵著，蹲在了門邊。

鹿晗還是挺喜歡下雨的，雨后的空氣清新得很，雨中的氣氛也十分靜謐。

屋檐的水滴滴打到清涼的石板路上，也打到鹿晗心里，打得鹿晗有一點心煩意亂。

屋里奶奶抱著兩個重孫在看電視，鹿晗晃進廚房發(fā)現(xiàn)關(guān)曉彤已經(jīng)把鍋洗了，就蹦蹦跳跳地溜到了臥室。

鹿晗進門就怔住了，看見床上被子里窩著小小的一團。

“雙雙?！甭龟献哌^去把手伸進被窩。

關(guān)曉彤嗯哼了一聲，把鹿晗的手扔出去:“走開，你手是冰的?！?/p>

鹿晗用力把手搓熱，抱住關(guān)曉彤:“肚子疼了吧。”

關(guān)曉彤在被窩里點點頭。

“有我呢，有我呢?！?/p>

關(guān)曉彤還是在被窩里點點頭。

鹿晗把關(guān)曉彤抱進懷里，掖好被子，輕輕揉著關(guān)曉彤的肚子，把一只藍牙耳機塞進關(guān)曉彤的耳朵，放了一首輕音樂，再輕輕地像哄小孩一樣拍著她。

“下輩子我要做男人，女人太麻煩了。”關(guān)曉彤嘟嘟囔囔地說。

“那我呢？”鹿晗說著挑了挑眉。

“你做女的唄，咋倆還一對?！标P(guān)曉彤說著伸手給鹿晗扎頭發(fā)。

鹿晗笑著躲。

“躲什么？”

“這輩子就不做女的了，本來就被人叫娘了?！?/p>

“ 娘啊娘的，那些人沒娘啊叫你娘?！?/p>

“可能吧?！?/p>

兩人隨便笑了笑。

“肚子疼，想睡著?！标P(guān)曉彤往鹿晗懷里縮了縮。

“好，寶寶，睡吧?！甭龟嫌H了關(guān)曉彤一口。

窗外秋雨仍然纏綿，窗花上一片朦朧，鹿晗發(fā)著呆看著窗外，有點夜深忽夢少年事的滋味。

把關(guān)曉彤在床上安置好，鹿晗抬著小板凳坐在了門外看雨，大黃狗看了看他，就溜過來鉆到鹿晗褲襠底下。

“哎？你來了?！甭龟享樦簏S狗的毛給它做了個面部SPA，大黃狗舒服地瞇了眼。

“老狗。毛脫了一堆?！?/p>

鹿晗嘖嘖兩聲，奶奶不知什么時候出現(xiàn)在后面:“孫兒啊，狗兒老了，當然脫毛。人也一樣，都會老的。”

“奶奶，你咋來了，怪冷的，進屋吧?！甭龟习涯棠掏七M屋，靈機一動想著正是時機。

“小寶兒們都睡了?！蹦棠讨苯踊卮鹆寺龟舷雴柕?。

“奶奶，你覺得林豪那小子是怎么回事啊。”

“也是個好孩子啊。”

“奶奶，你真的……老了?！?/p>

鹿晗是發(fā)自內(nèi)心說的。

燈光下的奶奶滿臉的皺紋，一道一道揉著鹿晗的心，奶奶是仍然慈祥地笑著，混濁的眼睛里有柔和的光，但鹿晗的心顫顫巍巍，也再說不出話來。

“好孫子。以后干什么啊，都得負起責任來。有什么挫折也都別死心。喪良心的事兒啊，不能干，做事切莫沖動了。”

“奶奶，我記住了?！?/p>

鹿晗等奶奶睡下關(guān)燈，才慢騰騰的回屋睡覺。

第二天早上的時候，奶奶就去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