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變化來的猝不及防,大巫眼見著一根銀針從他眼前飛向簫晨,他驚慌之至又迅速把手上的戒指彈飛過去,戒指在空中撞飛銀針,兩個物件掉落在簫晨面前的桌子上。眾人還沒反應(yīng)過來,一根短箭明晃晃的又向著簫晨而來,簫晨此時已躲避不及,大巫沒辦法只能迅速撲到簫晨面前把簫晨拽到自己身后,自己生生挨了那一箭,他撲過來的瞬間也反手向?qū)γ娴拇炭腿映鲆桓y針此時刺客已被銀針扎中穴位站在原地動彈不得,大巫自己被那一箭射進胸膛,被帶的往后退了一小步,簫晨在身后一把扶住他,永琪他們幾個男人已做防御準備,佩劍不在,防身的匕首已經(jīng)拿在手里了,緊緊護著女眷,這時大家才發(fā)現(xiàn)大巫已被短箭所傷,小燕子幾人毫不掩飾的跑到簫晨身邊問詢,伸手就把隨身鞭子也亮了出來。
寨主他們已經(jīng)嚇得跪在地上不敢動彈,阿山迅速帶人圍住了宴會廳里里外外,簫晨此時一心關(guān)注著大巫,手扶住大巫撐著他站好。大巫這時已經(jīng)知道誰是刺客了,緊緊盯著對面的人,拂開簫晨扶他的手站穩(wěn)后抬手就抓住胸前的短箭,在現(xiàn)場眾人的目光中生生拔出了箭折斷扔在了腳下,傷口血流如注他也沒任何反應(yīng)自顧自的踱步到對面,對面坐著的賓客現(xiàn)在都跟寨主一樣跪在地上瑟瑟發(fā)抖,只有一個年輕男子站在對面不能動彈,眾人只見大巫自顧自走到那個男子身前陰狠狠上下掃視了一遍,突然抬手掐住了男子的脖子將他提了起來,男子臉一瞬憋的通紅,又被銀針定著不能動彈,簫晨見大巫馬上就要把男子掐死飛快過來拉住他胳膊說道:“問清楚了在殺不遲?!?/p>
大巫聽見簫晨的話語渾身殺氣漸漸散了一些,放開手揮手取了男子身上的那枚銀針,取下銀針后男子瞬間跌在地上猛烈的咳嗽起來,阿山和阿香兩人舉著刀站在男子身后。
大巫這時陰冷的問道:“誰派你來的?說清楚,本座留你個全尸?!钡湓诘厣系哪凶勇棺×丝人运粏〉某雎暎骸皼]有人,是我自己計劃的,我要為我們苗疆除害。”大巫低頭盯著他的眼睛沒開口惡狠的眼神仿佛要把男子撕碎那男子被大巫的氣勢壓的喘不過氣憋了幾秒后又深呼吸一口似是想好了般,立即調(diào)整了自己姿態(tài)整齊的跪在大巫面前開口道:“我要為我們苗疆除害,首領(lǐng)通曉漢家文化,難道沒聽過“董賢誤國”這個詞嗎?”男子的聲音響徹整個宴會廳,簫晨一瞬繃緊了神經(jīng),永琪幾人聽罷都緊張的盯著簫晨大巫這里,大巫瞬間眼神殺氣高漲緊緊盯著跪在他面前的那張臉冷冽的開口道:“你在說一遍?!?/p>
男子也是頭鐵繼續(xù)出聲道:“首領(lǐng)通曉漢家文化,難道沒聽過董……”只說道董字就已經(jīng)被大巫一巴掌扇到臉上,重重的摔在地上吐出口鮮血,男子忍著痛又爬起來迅速跪好,大巫又是一巴掌扇過去男子又摔在地上,這次緩了好幾秒才爬起來,寨主和這些地母寨的苗民嚇得渾身發(fā)抖,又不敢說話。十全十美站在原地看著這邊的場景,只見大巫突然俯身盯著男子的臉,這次倒是沒出手只是用手指在男子臉上剛挨過自己耳光的側(cè)臉蹭了一下,突然手指摸到男子下顎處捏住一處皮膚撕開,眾人只見刺客竟然還易容了一番,大巫識破了易容術(shù)揭下了他下半張臉的假面。男子也頓時手足無措不想自己精通易容術(shù)今日竟被識破,此時跪在地上不安起來
大巫看了一眼他的真面目就篤定般開口道:“你是黑苗?”男子不敢在開口,大巫突然意識到什么就試探的叫出了一個名字:“吉烏”只見跪著的人聽見自己的真名愣了一瞬,大巫已明白眼前人就是自己的最后一個仇人他瞬間紅了眼睛大笑出來感嘆道:“哈哈哈哈……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 ,得來全不費功夫啊!吉烏找了你這么多年,沒想到你在這藏著啊,你說說你今天干嘛要出手,出這個風頭?!?/p>
說罷突然停住了笑聲,眼神轉(zhuǎn)向寨主,示意寨主解釋一下,寨主跪在地上磕頭求饒道:“首領(lǐng)饒命,首領(lǐng)饒命,屬下真的不知道他是黑苗,屬下真的不知,他是去年才到我們寨子的屬下是看他博學(xué)多才,才留他在府里做教書先生的,屬下真的不知道他就是吉烏。”寨主顫抖的說完跪在地上不敢抬頭看大巫的臉色,大巫盯著跪著的人緩緩說道:“吉烏,這幾年你躲的很不錯,在這地母寨里隱姓埋名的過了這么久你也該知足了,今天你就好好受死吧,去地下陪陪你哥?!?/p>
說完大巫又嘆息般說道:“你還不知道吧,你的好哥哥吉怒去年被我的好兄弟抓住當場斬了,一刀下去,人頭落地啊?!贝笪渍f罷看了一眼簫劍幾人,只見阿山的刀架在跪在地上的吉烏肩膀上,吉烏怒不可遏咬牙切齒的盯著大巫,大巫這時又開口道:“爾康,就是這個人的哥哥害得你此生再也不能習武了?!闭f罷又對著吉烏一字一句的說道:“你看看就是那位穿黃衣服的和那位穿白衣服親自斬了你哥哥吉怒?!?/p>
穿黃衣的永琪還有穿白衣的簫劍和眾人已走到大巫身邊和簫晨站在一起。爾康雙眼通紅,滿臉恨意捏緊了拳頭盯著吉烏紫薇眼含熱淚緊緊挽著爾康的胳膊就怕爾康沖動起來,大家都是親身經(jīng)歷了爾康的事,此時都咬牙切齒只見爾泰第一個沒忍住沖了上去左右開弓連扇了吉烏十來個巴掌爾泰邊扇邊罵,永琪和柳青看爾泰已經(jīng)打了一連串了兩人趕緊拉扯住爾泰,讓爾泰冷靜下來聽大巫的。
吉烏被打的鼻青臉腫,頭破血流。大巫這時慢悠悠的回道:“哎呀!忘了告訴你,你父母的尸身當初是被鞭尸三百后扔到亂葬崗喂野狗了,你說說吧,你想怎么死,我今天就發(fā)發(fā)慈悲成全你了。”吉烏聽到大巫說到他父母的時候再也忍不住了破口大罵道:“阿木斯仁,你卑鄙無恥,你這個齷齪小人,心如蛇蝎,我阿爹也是一方霸主你怎么敢這么對他的尸身,你怎么敢的,你會遭報應(yīng)的,你罔顧人倫,你會遭報應(yīng)的……”
吉烏罵得十分難聽在場眾人都聽不下去了,紛紛低著頭簫晨給簫劍使了個眼神,簫劍明白后上前“啪”就是一個大耳光,簫劍這次用了十成的功力直接把吉烏打到在地上暈了幾秒,阿山又把吉烏抓著提起跪好,大巫聽著吉烏的罵聲紅著眼眶笑了起來,那笑聲十分瘆人,他盯著吉烏激動道:“我卑鄙?我怎么敢?哈哈哈哈……我阿木斯仁有什么不敢的,我只恨自己沒有親手殺了你爹和你哥。我卑鄙,那你哥算什么你哥殺了我哥我嫂嫂又該怎么算,你們殺我父母殺我阿公的時候怎么不想想后果,沒想到吧,我阿木斯仁一個從小不學(xué)無術(shù)的浪蕩子能反殺回去,還收復(fù)了整片苗疆接過了我阿爹的位子哈哈哈哈哈…可惜啊,你們次仁家族始終比不過我們斯仁家。”大巫激動的說完這席話似是用盡了力氣腿有些軟往后倒了一下簫晨在后扶住他,跪在地上的吉烏這時已放飛自我知道自己今天難逃一死便滿不在乎吊兒郎當?shù)溃骸肮阏媪瞬黄鹱隽顺⒌淖吖罚试赶虺⒏┦追Q臣,你那么厲害你一家不還是死在我們手上,被你說的我現(xiàn)在想起來了,你們斯仁家族的人確實硬氣,你母親在我們寨子沒堅持幾天就撞了柱子,當時那血都快濺到房檐了,你阿公是被我們活活吊死在寨門前的,還有你那個嫂嫂,聽說你嫂嫂還是你的師姐呢,真是個銷魂美人啊,把我哥迷的神魂顛倒的,可惜啊你嫂嫂她寧死都不做我哥的身下魂,搶過我哥的刀就抹了脖子,還有你那個哥哥也沒什么用,聽說在戰(zhàn)場上被我哥他們都射成了刺猬……”大巫被刺激的渾身發(fā)抖,怒火中燒,臉色鐵青,嘴角絲絲血跡沁出,十全十美眾人都跟大巫一樣怒火中燒,吉烏還在不停的出聲,簫晨聽不下去了當即抽出自己防身的匕首用了十成十的力量對著吉烏的脖子扔了出去,下一秒匕首就穿喉而過,血濺當場,吉烏隨即倒地沒了氣息。
簫劍爾康柳青幾人反應(yīng)夠快把自己的夫人不是快速扯到自己身后就是一把蒙住她們的雙眼,幾位女子都沒看到吉烏被穿喉而過的現(xiàn)場,大巫見到吉烏被自己的枕邊人一刀穿喉,轉(zhuǎn)身對著簫晨勉強的提了提嘴角就嘔出一口鮮血暈了過去,簫劍忙幫簫晨扶住大巫,簫晨冷靜吩咐道:“阿山帶人把這寨主府圍住,一個蒼蠅都不能放出去,給我好好盤查一番,尸體先不要管等首領(lǐng)醒了看他的意思。”說罷又對著還在地上跪著的柳寨主和地母寨的長老祭司們沉聲道:“柳寨主可要好好想想首領(lǐng)醒了怎么回話。”說完背著大巫就回了他們住處,走到半路又吩咐道:“阿香快去把藥箱拿來。”簫劍一眾緊緊跟著簫晨的腳步回了臥室,簫晨把大巫放到床上后,才發(fā)現(xiàn)大巫的胸前已被鮮血浸透,自己的背上現(xiàn)在也是血跡斑斑,小燕子她們幾位女眷見簫晨要解大巫的衣扣就默默的退到了臥室的屏風外,留著男人們在里面幫忙,阿香提著藥箱飛奔進來。
小燕子幾人在屏風外擔心的眼淚汪汪紫薇一邊掉眼淚一邊小聲說道:“可憐啊,真的太可憐了。”說的小燕子晴兒她們都忍不住為阿木落淚。幾人站在屏風外就見侍衛(wèi)們一盆一盆清水進去,一盆一盆血水出來,都擔心的不得了,過了好一會兒里面才平靜下來,簫晨給他扣上最后一顆扣子后永琪幾人才叫道:“可以進來了?!毙⊙嘧铀齻冓s緊進去小聲的問道:“怎么樣了,剛才我們看到送出來好幾盆血水,不請大夫能行嗎?”幾個男人都眼眶微紅永琪回道:“晨哥說沒事,胸前箭傷已經(jīng)上好藥包扎好了,阿香也懂點醫(yī)術(shù),剛已經(jīng)看過了,就是箭傷傷口流了太多血又被刺激的氣息紊亂氣血上逆才會吐血?!毙⊙嘧訋兹寺犕晟陨苑畔铝颂崞鸬男模瑤兹巳齼蓛傻姆肿谂赃呉巫永C凳上陪著簫晨守著大巫,簫晨跪坐在床前一動不動盯著大巫的容顏,忽然無聲的眼淚如斷線的的珠子般涌了出來,從下巴滑落在他的手背上。他自己好似還沒反應(yīng)過來,突然感覺到有水滴打在自己的手背上,抬起手來盯著手背看了幾秒才發(fā)覺原來是自己的眼淚,連忙胡亂的抹干臉上的淚水,可是淚水好像怎么都擦不干,擦了又擦淚水還是控制不住的往外流,泄了氣般跪靠坐在床前盯著大巫,小燕子他們在一旁早已注意到簫晨抹眼淚的動作,眾人也心疼的默默流淚陪坐在一旁守侯。
不過一個鐘頭,床上突然傳來動靜,小燕子幾人趕緊上前,看到大巫顯然是夢魘住了頭不停的輕搖,臉色蒼白的沒有一絲血色,嘴里還發(fā)出陣陣囈語,簫晨拉著大巫的手不停的輕撫,大巫似是夢魘的厲害,嘴里不住的發(fā)出聲音,眼淚從眼角不停的滑落嘴里不住的叫著“阿娘……”眾人剛才平復(fù)下去心疼難受的情緒,這下又升了上來,簫晨的淚水從他跪坐在床前守候開始就沒有停下來過,大家都紅著眼眶守在簫晨身后,女眷早已梨花帶雨,大巫在夢中還沒醒來,不停叫“娘”,聲音也越來越大,聽的室內(nèi)眾人肝腸寸頓,外面不知道什么時候開始下起了雨大概是老天也在為這個可憐的孩子難過流淚,空中突然炸起一聲驚雷,大巫猛的被驚醒一瞬坐起,他的腦子現(xiàn)在嗡嗡作響一片空白,心跳如擂鼓般急促,驚恐的望向四周,突然看到簫晨緊握著他的手臉上滿是淚水,這一刻他的心更是痛的難以忍受,反手拽住簫晨小臂一把將簫晨拉起,簫晨身子還沒在床沿坐好,他就已經(jīng)緊緊抱住了簫晨,簫晨發(fā)現(xiàn)他還在瑟瑟發(fā)抖,順手輕拍撫摸他的肩背安慰,又忍著眼淚在他耳邊輕聲說著:“都過去了,都過去了………”
大巫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反應(yīng)過來,一把推開簫晨轉(zhuǎn)而兩手緊緊抓著簫晨的大臂盯著簫晨的雙眼迫切的問道:“吉烏死了,仇人真的死了嗎?哥你告訴我是你親眼目睹的嗎?你快說?!焙嵆靠粗难劬φJ真回:“我親眼目睹,仇人死了。”大巫聽到答案后放開手忽而發(fā)出了陣陣瘋魔般的笑聲,笑著笑著就哭了,轉(zhuǎn)而又抱著簫晨大哭起來,邊哭邊道“終于,終于報完仇了,我終于報完仇了……”小燕子幾人在后面陪著也哭的停不下來,連幾個男人都跟著淚流滿面,簫晨一直輕拍著他的肩背安撫他的情緒,慢慢平靜下來后。大巫放開簫晨抹了一把自己的臉龐,問道:“尸體在哪?”簫晨伸手捋了捋他側(cè)臉邊的被淚水打濕貼在臉上的頭發(fā)道:“尸體還在,就等你醒了看你發(fā)落?!贝笪茁犚姾嵆康幕卮鹆⒖檀蠼辛寺暎骸鞍⑾?。”阿香跑著進來跪在床前說道:“首領(lǐng),你醒了……”大巫打斷他的話語眼里殺氣盡顯冷酷的說道:“去,去把尸體給我吊到廣場上曝尸三日。”阿香立即領(lǐng)命準備轉(zhuǎn)身時大巫又怒叫道:“不,等一下,去,去讓阿山給我把所有寨主都召集過來,三天后三天后給我鞭尸三百,再把他剁碎扔進亂葬崗喂狗,讓所有寨主在旁給我看著施刑,快去快去?!卑⑾泐I(lǐng)命后幾步跑了出去。
大巫一口氣說完后沒有了力氣歪倒在床頭睜著眼睛不再開口只是大顆的眼淚又從眼睛里掉了下來,簫晨只能輕輕握著他的手陪在身邊。大巫親自下達的命令饒是紫薇她們這些容易心軟的人這次也不再心軟,只是真心的心疼這個最小的家人,朋友。幾人看著大巫這會已經(jīng)平復(fù)下來,就把臥室留給他倆默默退了出去,到了外間才坐下休息,小燕子和紫薇拿著手帕擦著臉上的淚水。外面正在下著暴雨,小燕子紫薇兩人打開門就看見房檐下幾乎是一步一個侍衛(wèi)守著,院子里跪滿了人暴雨打在他們身上都紋絲不動,暴雨導(dǎo)致房檐下的燈籠光亮根本看不清院子里跪的是那些人,兩人叫了一聲永琪爾康他們隨即都到了門口,簫劍說道:“是今天宴會廳里的侍衛(wèi),估計是自責,最前面那一排左側(cè)空著的位子應(yīng)該是阿山,阿山剛被阿香叫走了,所以那里空了一個位置?!毙⊙嘧幽瑔柕溃骸耙灰兴麄兤饋?,阿木也已經(jīng)醒了?!庇犁魑兆⌒⊙嘧拥氖只氐溃骸拔覀兪墙胁黄饋硭麄兊摹!睜柨狄不氐溃骸白屗麄児蛑?,今晚確實是他們失誤了。”說罷爾康和爾泰就關(guān)上了門,準備回到座位上,轉(zhuǎn)身時發(fā)現(xiàn)簫晨出來了,大家趕緊迎上去問詢簫晨回道:“沒事了,這么晚了,你們趕緊回去休息吧,我一個人照顧他就夠了?!焙嵆窟B勸了大家?guī)拙渥屗麄兓厝バ菹ⅲ娙艘簿蜏蕚浠胤苛?,走之前小燕子又叮囑道:“晨哥,你也要照顧好自己,你也要休息,知道嗎,晚上如果有什么事一定要叫我們?!?/p>
簫晨聽罷對著她點了點頭小燕子才跟著眾人一起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