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林菲如今已然過繼到了本宮的名下,而且不久之后就要嫁到西涼去和親了,那么就讓本宮身旁這位得力的大宮女珍珠,好生教導(dǎo)一下她宮廷之中的規(guī)矩禮儀吧!畢竟可不能因為這些細(xì)枝末節(jié)而丟失了咱們北寧國的顏面,要是讓人笑話我北寧的郡主連基本的規(guī)矩都不懂,那可真是貽笑大方了!”顏冰萊面沉似水地說道。話音剛落,她便拉起林凌的手,儀態(tài)萬千地朝著門外走去。
只留下一群瞠目結(jié)舌、呆立當(dāng)場的人們。這突如其來的轉(zhuǎn)變實在令人始料未及,曾經(jīng)那個看似軟弱可欺、任人揉捏的顏冰萊,竟然也會有如此強硬的一面。眾人不禁暗自思忖:難道以前都是她故意偽裝出來的?要知道,她可是堂堂正正的皇室公主??!其背后不僅有尊貴無比的皇帝撐腰,更是自幼就在充滿著勾心斗角、爾虞我詐的深宮內(nèi)院里摸爬滾打長大的。
在這吃人的后宮之中,又能有幾個人是真正心思單純之人呢?倘若顏冰萊當(dāng)真如同她平日里所表現(xiàn)出來的那般天真無邪、毫無心機,恐怕早就被那些心懷叵測之輩啃得渣都不剩了,又怎能安然無恙地存活至今?
正在此時,一名家仆匆匆忙忙地跑進(jìn)來稟報:“老爺,西涼那邊的公主派人送來了給大小姐的拜帖,并且還誠摯地邀請大小姐明天一同外出挑選首飾呢!另外,那位使者還說了......”
“還說什么!”只聽一聲怒喝傳來,林磊滿臉不耐煩地將手中那碗熱氣騰騰的姜茶狠狠地扔了出去。那姜茶在空中劃過一道弧線,隨后重重地砸在了地上,濺起一地的水漬和碎瓷片。此刻的他,心中仿佛有一團(tuán)熊熊燃燒的怒火,怎么都無法平息下來。
他實在想不明白,曾經(jīng)那個溫柔婉約、善解人意的顏冰,到底是什么時候變成了如今這般牙尖嘴利的模樣?她的每一句話都如同鋒利的箭矢一般,直直地射向自己的心窩,讓他感到無比的刺痛和憤怒。
而另一邊,那位前來傳話的奴仆則是一臉驚恐地站在那里,身體微微顫抖著,結(jié)結(jié)巴巴地朝著屋內(nèi)的人說道:“大……大小姐,那……那邊說了,如果您要是不肯去的話,等回到西涼之后,他們絕對不會讓您有好日子過的。”說完這句話,他便低下頭去,不敢再看屋內(nèi)眾人一眼。
聽到這話,孟姨娘那嬌美的面龐瞬間失去了血色,整個人如遭雷擊般呆立當(dāng)場。片刻之后,她才如夢初醒一般回過神來,但身體卻不由自主地顫抖起來,仿佛風(fēng)中殘燭,隨時都可能熄滅。只見她慌亂地從懷中掏出一方繡著精致花紋的手帕,急匆匆地擦拭著眼角不斷涌出的淚水。
與此同時,孟姨娘那櫻桃小口微微張合著,聲音帶著明顯的哭腔和焦慮:“這……這可如何是好啊!西涼公主竟然如此跋扈、不講道理,我可憐的菲兒若是真的嫁到那里去,不知道要遭受多少苦難呢!”說著,她又忍不住悲從中來,手帕被淚水浸濕得不成樣子。
而站在一旁的林磊,此時也是滿臉的震驚與難以置信。對于拓跋馨的身世,他自然也曾有所耳聞。據(jù)說這位西涼的才女雖然才華橫溢,但其身世背景卻頗為復(fù)雜神秘,始終籠罩在一層迷霧之中。關(guān)于她究竟是誰的孩子,眾說紛紜。有人傳言她乃是前任西涼王的親生骨肉;還有人則認(rèn)為她其實是現(xiàn)任西涼王拓跋宏的長子拓跋遠(yuǎn)所出。而所有這些流言蜚語的源頭,則指向了她那位曾在上一任西涼王后院中備受寵愛的母親——一個與拓跋遠(yuǎn)有著說不清道不明關(guān)系的女人。然而,面對外界種種傳聞,拓跋宏卻一直表現(xiàn)得對此不屑一顧,甚至從未正面回應(yīng)過這些猜測。
拓跋馨自幼便是西涼王朝最為得寵的公主,那時候的她天真無邪、活潑可愛,宛如一顆璀璨的明珠,閃耀在眾人眼前。身為皇帝的拓跋宏對這個愛女更是寵愛有加,不僅親自教導(dǎo)她騎馬射箭等技藝,還曾一度動過立她為下一任西涼女可汗的念頭。
然而,隨著時間的推移,外界的流言蜚語逐漸甚囂塵上。那些惡意的揣測和無端的指責(zé)如潮水般涌來,讓拓跋宏這位一國之君也不禁心生疑慮。漸漸地,他不再像從前那般無條件地寵溺著拓跋馨,與她之間的關(guān)系也變得微妙起來。
另一邊,林府內(nèi)氣氛凝重。林菲得知自己即將面臨一項艱巨的任務(wù),但她卻毫不猶豫地挺身而出:“父親不必?fù)?dān)心,女兒去就是了!”只見她面容堅毅,眼神中透露出一股決然之色,仿佛此刻不是去完成普通的使命,而是要奔赴生死未卜的戰(zhàn)場。
坐在堂上的林老夫人輕嘆了一口氣,緩緩說道:“唉,隨你……老身乏了,你們下去吧?!闭f完,她揮揮手示意林磊和林菲父女二人離開。
林磊和林菲恭敬地應(yīng)道:“是,祖母(母親)?!比缓蟊戕D(zhuǎn)身退出了房間,只留下林老夫人獨自靠在椅背上,閉起雙眼,似是陷入了深深的沉思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