鄔善也不是多笨的人,舜華三言兩語,他頓時就明白了事情背后的錯綜復雜。
“所以姐姐此舉,是為了引蛇出洞?”
舜華敲了敲他的額頭,“還不算太笨?!?/p>
經過這幾日的宴會,她已經猜出了一些,具體是與不是就要等云容她們的情報了。
“可這樣一來,不是有很多人盯著姐姐了?”
鄔善前一秒還開心,下一秒想到舜華這樣做可能導致的后果,揚起的嘴角又耷拉了下來。
舜華哪里不知道,但她不這樣做的話,很難引出那些暗處的人。
她敢肯定,幕后之人肯定是慶王,但是具體有多少人是慶王的勢力,還不明晰。
接著她婚事鬧出的動靜,剛好是一個絕佳的機會。
這些時日,只要她天天去參加宴會,就會有人沉不住氣,到時候就是她的主場了。
“德真,這是我們鄔家的機會?!?/p>
舜華認真道,圣上在下一盤大棋,所有人包括祖父以及他們鄔家都是棋局中的人,如果他們不做出一點事情讓圣上看到,鄔家的沒落將成必然!
鄔善閉上了嘴,他心中生出一股無力感。
以前他自詡才識過人,仗著祖父在朝中的身份而追求所謂的自由,結果發(fā)現是他用自由將自己困住了。
后來,離開府邸看到天下疾苦,他看到更多的天地,才有了好好為官的自覺,結果卻發(fā)現原來自己一直都是井底之蛙。
什么才識過人,若是不能為圣上所用,那才識就是無用的。
于是,他憋著一股氣去學習為官之道,如今終于有了模樣,卻發(fā)現自己連姐姐都護不住,何談承擔起光耀鄔家門楣之事!
他真的太無用了!
他低下頭顱,眼中盡是對自己能力的否認。
舜華其實不想打擊他,可眼下他們鄔家的時間不多了,那些人想把鄔家當作墊腳石往上爬,她如何能容忍!
“德真,你已經成長了,但是對于鄔家來說,還不夠。”她為他整理一番亂了衣服,一字一句。
“姐姐,我是不是很沒用?”鄔善眼眶紅紅,發(fā)現以前的自己蠢的徹底。
舜華拿著帕子給他,始終嫻雅淡笑。
“德真不是沒能力,只是太單純了,要成為護住鄔家的盾,單純是要不得的?!?/p>
很殘忍,也很現實。
鄔善望著她,曾經意氣風發(fā)的少年郎現在慢慢有了成熟的氣息,只是他的眼睛依然明亮,干凈得能反射一切黑暗和骯臟。
“接下來,我留在府中的時間很少,德真你要有自己的判斷力,不要輕而易舉著了別人的道?!?/p>
“你是鄔家的支柱,不能有任何的軟肋,姐姐不會成為你的軟肋,祖父更不會。”
說完,舜華起身,云意幫她整理好衣領,披上新做的披風。
“走吧,去竇府?!?/p>
竇府消停了一些時日,又舉辦起了游園會,她去一趟也無妨。
什么傳言,只要不進入她的耳朵,就成為不了為難她的障礙。
鮮紅的披風顯得她嬌艷而不自知,面紗擋住了面容,可那雙堅定的眼眸,什么都擋不住。
主仆幾人往外走,還是如往常那般。
云容藏在暗處,一起跟上去。
鄔善站在原地,握緊帕子,悲傷的眼眸一點點變得堅定。
姐姐,他不會有軟肋!
離開廳堂,鄔善回到自己的院子,一把火燒了他精心雕刻的木工。
縱然無人知他有這么個喜好,可并不代表以后也無人知曉。
最好的辦法,就是將這些都變成一把灰燼。
火光照在他的臉上,明明滅滅。
戲樓里,宋墨沉醉地聽著曲兒。
今日是他休沐之日,為了坐實他不務正業(yè)的傳言,一大早他就來到了戲樓。
這戲樓是他‘大費周章’買下來的,專門用來安頓定國軍的精銳,平日戲樓表面上就是唱唱戲,實際上都在打探消息。
宋墨沒有擔任金吾衛(wèi)指揮的時候,慶王的人就找了上來,可惜還沒見到面就被趕走了。
宋宜春也來過,想用孝道壓他,如果是以前宋墨或許還是糾結難過,但自從發(fā)現他就是一個惡毒的偽君子之后他就徹底放棄了這個父親。
什么孝道,在他們父子之間,不過是一出笑話罷了。
“世子,鄔小姐去了竇府?!?/p>
陸鳴從外面走進來,在他邊上耳語。
宋墨坐著,面上都是對戲曲的欣賞和沉醉,聽到消息甚至視線都沒移開。
“你派人去時刻注意著,竇府太亂了,唯恐有人趁機傷她?!?/p>
看夠了,宋墨才起身,來到離間廂房。
陸鳴早就等著他這句話了,“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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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論文催的太急了,容我這幾天都一更,等我完成改稿任務再兩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