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云重蓮一開,他迫不及待就將它摘下給自己父親。
“遠(yuǎn)徵,你知道為父的身體已經(jīng)撐不了太久…”他看著孩子,嘆了口氣。
出云重連異常珍貴,用在他身上太浪費了。
“爹,這本就是我為你培育的,其他人沒資格拿走!”
十五歲的少年,執(zhí)拗又赤誠。
他只要爹好好活著,他不想成為沒爹沒娘的孩子。
看著他固執(zhí)的目光,徵宮宮主摸了摸他的頭。
他的孩子,如今長成了少年模樣,比他還厲害了。
“罷了,這出云重蓮我用了,你培育出出云重蓮的事,切莫伸張?!?/p>
他這具身體還有多少日子他清楚,就算服用了出云重蓮頂多就多個幾年的光景,既然孩子想,那他就再撐幾年。
不看著他擁有獨當(dāng)一面的能力,他放心不下。
宮遠(yuǎn)徵這才露出滿意的神色:“嗯嗯?!?/p>
他離開,走之前不忘提醒他早點服用,這出云重蓮剛摘下來,放久了藥效就沒有那么好了。
他剛剛存了個心眼,特意把出云重蓮摘了下來,這樣就算爹想瞞著他也不行。
男人坐在榻上,無奈說著知道了。
他那里不知道孩子的想法,看著被隨意薅下來的出云重蓮,他無奈一笑。
孩子的一片孝心,他沒有理由拒絕。
宮遠(yuǎn)徵回到屋內(nèi),關(guān)上門。
桌上擺放的木槿花變成了一個和他年紀(jì)相仿的姑娘,少女就像白色木槿那般出塵不染,容顏似畫,自帶一種空谷幽蘭般的氣質(zhì),美得不似凡人。
“送過去了?”
她輕車熟路地坐下,給自己倒了一杯水。
身為植物,她自然是不缺水分的,只不過當(dāng)人當(dāng)久了,一些人的習(xí)慣一直都在。
“嗯,那茶水都涼了,你別喝了,我煮熱乎的給你?!?/p>
宮遠(yuǎn)徵奪去茶杯,讓下人將東西送進(jìn)來。
舜華就那么大大咧咧地靠坐著,絲毫不擔(dān)心自己被發(fā)現(xiàn)。
實際上,只要她不想讓人看見,那些人就看不見她。
宮遠(yuǎn)徵正是知道這一點,才會讓下人直接進(jìn)來。
靠窗的位置煮茶最好,不會太熱也不會太冷。
他最喜歡和哥哥一起煮茶,他們可以聊好多東西,還能喝到哥哥為他煮的茶。
東西都準(zhǔn)備好了,他盤腿坐下,開始煮茶。
舜華湊過去,看著逐漸冒出熱氣的水以及旁邊放著的各種藥材。
“你不準(zhǔn)放那么多石斛,不然這茶水你就自己喝著吧?!?/p>
她真是搞不懂為什么這破小孩煮茶的時候喜歡放石斛,又甜又咸的,受不了,根本受不了。
宮遠(yuǎn)徵白了她一眼,“我這還沒放呢你就開始指手畫腳了,有的喝還那么挑,慣的你?!?/p>
舜華也毫不客氣地回敬了他一個白眼。
“那是我求著你的嗎?明明是你要求的?!?/p>
她有沒有求著他給自己煮茶。
而且,他煮茶水平那么低,還不如宮尚角煮的呢。
宮遠(yuǎn)徵拿起石斛,眼神威脅:“你說什么?”
“......”
破小孩,有事沒事就搞威脅這套!
舜華閉上嘴了,眼神卻能把人殺死。
宮遠(yuǎn)徵滿意了,剛打算按照往常的習(xí)慣放下一把石斛,想到她說的話,放回去了大部分,只留下一點點扔進(jìn)了茶壺內(nèi)。
沒有石斛都不甜了,這小花妖就是不懂欣賞!
舜華圍觀完他的動作,點了點頭。
這還差不多。
但凡他再多放一點,這些茶水他就自己喝了杯,她碰不了一點。
“今天跑哪里野去了?”
宮遠(yuǎn)徵扇著扇子,控制火候。
他從藥房出來就沒看到她,找一圈確定沒在徵宮。
“就是出去逛了逛,你們宮門就那幾個地方,你又不是不知道?!?/p>
她眼神飄忽了一下,義正言辭道。
宮遠(yuǎn)徵呵的一下,“是嗎?那桌上放著的糕點哪兒去了?”
別以為他不知道她又去找后山那兩小白臉去了!
他真是不理解,后山又偏僻又冷還啥都沒有,她怎么就偏偏愛往那邊跑呢!
舜華討好地一笑,拿一塊糕點往前送,一把塞到他嘴里。
“我這不是看他們可憐嘛,我們在前山啥都有,他們啥都吃不到?!?/p>
被塞了滿嘴糕點的宮遠(yuǎn)徵:“......”
看著他鼓起的腮幫子和漂亮的眼睛,舜華忍了很久才沒戳上去。
“好嘛,我少去幾次,多陪陪你,好不好?”
宮遠(yuǎn)徵喝了一杯水才將糕點咽下去,給了她一個眼神自己領(lǐng)會。
顯而易見,她的信譽(yù)在他這里已經(jīng)崩塌了。
茶水煮好了,他先給她倒了一杯,才給自己倒。
藥茶的香氣彌漫,在細(xì)碎的光影中,面對面坐著的少女少年,美輪美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