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景星雙眼通紅,眼神中充滿了瘋狂與偏執(zhí),他沖上殿去緊緊的抓著臨奕的肩膀,用力的搖晃,歇斯底里的喊著:
“你不是魔尊嗎?”
“你為什么不救他!”
“為什么放任他去送死!”
臨奕的眼神中充滿了自責(zé)與痛苦,如死人般任他捶打搖晃,半晌,才聲音嘶啞的開口:“諸晨說,是他做的?!?/p>
此話一出,玉景星瞬間呆立在原地,不可置信的看著他:“什,什么?”
年時(shí)低著頭,同樣聲音沙?。骸鞍⒊砍姓J(rèn)屠戮神殿,卻不承認(rèn)是受阿奕指使,妖族這才作罷,同意只帶走了阿晨,不與冥界產(chǎn)生過多的沖突?!?/p>
“其實(shí)就算產(chǎn)生沖突也沒關(guān)系的,本座,又不是打不過,可是...”臨奕突然開口,聲音非常的絕望:“可是諸晨傳音了,他說就當(dāng)他是去妖界轉(zhuǎn)一圈,讓本座,不要插手,好好照顧,景星?!?/p>
妖族,赤焰琉璃宮。
變回本體的千諸晨蜷縮在困龍陣?yán)锼?,魚啟手上拿著攝魂鈴敲了敲,然后沖著衡若鳴搖了搖頭:“不行,他比之前更強(qiáng)大了,我這鈴怕是不頂用?!?/p>
衡若鳴低頭沉思了會,眼中突然閃過精光:“上次煉化的材料是否還有剩?”
魚啟聽他這么一說,便知道他其實(shí)還沒有放棄那個(gè)計(jì)劃:“殿下,材料有,但有幾味重要的藥材還是缺失的,自從魚霄走后,便再無人找得到那幾味藥材。”
衡若鳴狠戾的看了一眼魚啟,冷哼道:“你還好意思跟本宮提那個(gè)女人,當(dāng)年若不是她背叛本宮,如今本宮早就大勢已成,那共存錄上的修為也早就歸本宮所有了!”
魚啟聽到后,低下頭謙卑道:“臣愿為殿下鞠躬盡瘁死而后已?!?/p>
衡若鳴看著如此聽話順服的魚啟,心中的怒氣也平息了不少,于是他稍稍整理了一下衣冠,然后說道:“行了,你去忙你的吧,三日后就要開啟滅龍大會了,屆時(shí)三界都會來人,你,自己看著辦!”說罷,意味深長的看了魚啟一眼后便甩甩衣袖走了出去。
而困龍陣?yán)锏那еT晨則發(fā)出了一聲沉重的呼吸聲,如同做了噩夢般。
三日后。
滅龍大會如期舉行,三界聽說已經(jīng)捉到了那盜竊之龍,紛紛駕臨妖界觀看。
“喲,這不是第一仙門玉清門的未來掌門人嗎?怎么?才撇干凈自身就忙不迭的跑過來看人家隕落啊?”
“真是太可笑了,我還以為玉清門的人有多清高,結(jié)果還不是為了那點(diǎn)子修為干下了這些齷齪事!”
“就是!找了旁人頂替不說,自己那撇干凈后居然還有臉跑過來看隊(duì)友送死,真是太有大家風(fēng)范了!”
……
玉景星帶著六名玉氏嫡系弟子御劍而來,剛落地,就聽見了不少人對自己評頭論足,于是,他輕蔑的瞥了對方一眼,冷漠開口:“不服來戰(zhàn)!”
此話一出,場上瞬間躁動不安,有不少修士都因?yàn)樗@句話而瞬間紅了雙眼,蠢蠢欲動,但他畢竟也不是吃素的,把無相一抬,那些躁動不安的修士就噤了聲。
其實(shí)他修為有多高大家心里都沒底,畢竟誰也沒看到過他出盡全力的樣子。如果真打起來,自己未必能討到半點(diǎn)好,本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原則,大家雖然心里有怨有怒,但還是選擇壓下去息事寧人。
這時(shí),衡若鳴出現(xiàn)在大殿上,他一如既往的溫柔一笑,說道:“感謝諸位百忙之中抽空來我這赤焰琉璃宮,真是不勝感激。”然后他橫掃了一眼在場諸位,繼續(xù)道:“日前,本宮終于捉到了那盜走三界共存錄的罪魁禍?zhǔn)?,只可惜,本宮的幼弟不慎被...”說到此處,衡若鳴還恰到好處的流下了悲傷的淚水,此舉引得不少在場女修士頓時(shí)心疼不已:“如今既已捉到這條孽龍,那本宮也就不吝嗇將他抬出來讓大伙看看?!?/p>
衡若鳴一看氛圍到了,手一揮,示意魚啟將千諸晨帶上來。
不多會,傳送陣啟動,大伙就看到化為龍形并還在沉睡中的千諸晨,只見他渾身被巨大的黑色鎖鏈綁著,脖子上還掛著一個(gè)沉重的鐵環(huán),身體被鎖鏈一層層的纏繞著,勒還出了不少的血痕,身體上布滿了大大小小的傷口,龍鱗也失去了它往日的光澤,看起來非常的暗淡,他在法陣?yán)锼?,龍尾無力的垂在地上,仿佛失去了生機(jī)。
場內(nèi)一片嘩然,有指指點(diǎn)點(diǎn)的,有嚷著處死的,還有心疼不忍的,聲音絡(luò)繹不絕。
而玉景星看到這里,呼吸瞬間一滯,他只感覺自己心跳的很快,呼吸也開始急促了起來,手腳瞬間冰涼,只見他死死的盯著法陣?yán)锏那еT晨,袖里的手緊緊的握成拳頭,雙腿也開始不自覺的顫抖。
“這!這就是祈神殿的守護(hù)神獸極海燭龍?”
“我們當(dāng)年選了他出來作為共存錄的守護(hù)者,誰知他竟然劣性難改,監(jiān)守自盜!他對得起咱們大家對他的信任嗎!”
“如此惡龍,不除,實(shí)在難平眾怒!”
……
臨奕其實(shí)早早就來了,他隱去身形坐在房梁上看著這一切,不禁苦笑:“這和當(dāng)年的我有什么分別。”
“分別就是當(dāng)時(shí)的你,只有他,而如今的他,卻有我們。”忽然,耳畔響起了一個(gè)熟悉的聲音,讓他慌得差點(diǎn)跌了下去。
“墨,墨宇?”他驚呼出聲。
“噓,跟我來?!?/p>
墨宇將他引去了殿外一處雜草叢生之地,然后現(xiàn)了形,指了指不遠(yuǎn)處的建筑:“看到那邊的宮殿了嗎?那里才是千諸晨真正的所在之地,大殿上的那個(gè),不過是他的一縷氣息幻化出來的假象而已?!?/p>
臨奕一愣,忙不迭的問道:“你,你怎么知道的?”
墨宇白了他一眼:“妖族大張旗鼓的去到你冥界,你道是為何?難道只為了把千諸晨捉回妖界?若是如此,他們大可以等他出冥界之后再行動手,何必大張旗鼓的來你冥界公然要龍?”
墨宇的一番話,直接把臨奕說愣了,半晌,他才說道:“所以,他們從一開始的目標(biāo),就是本座?”
墨宇無視了他的問題,直視著他的眼睛突然問道:“倘若本尊今日沒來,一會你是否會動手?”
臨奕沒有說話,只是低下頭,看了看自己手中一直捏著的玉玨。
墨宇嘆了口氣,又問道:“你猜本座昨日去見了誰?”
臨奕似乎還沒有從剛剛的震驚中走出來,他愣愣的看著墨宇,迷茫的搖了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