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這怎么說?”墨宇唇邊笑容綻放,饒有興趣。
姑且不論他信不信弟子們那閃爍其詞的辯解,只那一句‘將他們打傷’便使得墨宇側(cè)目:能隨意出入自己內(nèi)閣且不觸發(fā)禁制,還能來無影去無蹤的除了臨奕還有誰?
最重要的一點,臨奕可不會隨意出手傷人。
撒謊是不對的,造謠就更該罰了。
于是,墨宇沒有絲毫手軟的將他們又罰跪在了后山的天池清泉前,每人罰抄宗規(guī)以雙倍計。
“你這大殿...”左右答應了白術(shù)會在這里等他,墨宇索性開始研究起臨奕這個大殿來。
“阿宇?!迸R奕看他環(huán)視大殿的樣子,心道不好,雖說現(xiàn)在給他看到好像也沒什么,但不知為何自己就是慌得一批。
“浮香竹苑那里的活死人氣息與我的活死人還是有些不一樣的!”臨奕開始努力轉(zhuǎn)移他觀察大殿的好奇心。
墨宇沒有收回視線,他點了點頭:“我知道,通俗點來說,你的活死人算是一次性的,完成心愿后也不愿意再逗留人間,甚至連轉(zhuǎn)世輪回的想法都沒有,但浮香竹苑里殘留的活死人氣息卻與之不同,準確點說它們是可以循環(huán)利用,你是想告訴我這點是吧?”
臨奕驚呆了,不由得贊嘆道:“沒想到獨尊大人竟然對我冥界的事物如此了然。”
墨宇似笑非笑的看了他一眼:“是啊,你說這是為何呢?”
臨奕尷尬的咳了一聲,又道:“那個,他們的活死人,好像,并沒有自己的意識...”
墨宇回頭,定定的看著他:“哦?”
看他終于收回了視線,臨奕趕忙挽過他的手臂繼續(xù)道:“我之前也說過了,我的活死人是完成心愿后就自愿成為我玉玨的養(yǎng)分從此消散在這人世間,可我剛剛?cè)ジ∠阒裨?,卻感覺到了不一樣的活死人氣息?!?/p>
臨奕還想與墨宇再說點什么,卻忽然聽到望龍洞那邊傳來了一聲龍的低吼。
兩人對望了一眼,立刻趕了過去。
望龍洞外,千諸晨將白術(shù)護在身后,神色張皇。
“你們聽我說完!它是祖龍族的不錯,但當年的它還那么小,即便是現(xiàn)在的它,也都還學不會化形,你叫它如何禍害蒼生?它與灼川是不同的!”千諸晨正解釋呢,忽然就瞥見了往這邊趕過來的墨宇與臨奕。
“發(fā)生了何事?”臨奕看著望龍洞門口站著的兩撥人,心里喜憂參半,喜的是因為他們的爭執(zhí),終于解了自己窘境,而憂的自然就是千諸晨現(xiàn)在所面臨的境遇,其實他也猜到這小龍崽子肯定會不被其他龍待見。
白術(shù)躲在千諸晨的身后,極力忍住不讓自己哭出來,但轉(zhuǎn)頭見到墨宇朝自己走來的時候,眼淚終于瞬間決了堤,它哇哇哭著就撲去了他的懷里。
墨宇伸手抱住白術(shù)那顫抖的身軀,有些心疼,他輕輕的安撫道:“沒事,宇哥哥在呢,不哭了?!?/p>
“這不是獨尊大人嗎?他怎么來冥界了?”
“他來干什么?總感覺他出現(xiàn)的地方肯定有大事。”
“莫不是一伙的?”
墨宇還沒來得及安撫好委屈的白術(shù),就見望龍洞的門口開始聚集著一些已經(jīng)化身成人形的龍族,他們對著自己懷里的白術(shù)指指點點,絲毫不顧及同族之誼。
“獨尊大人!那可是灼川同宗!”
“獨尊大人莫不是要包庇這等窮兇極惡之龍?”
“懇求獨尊大人為大局考慮!”
墨宇本來沒打算摻和,他只想來看看怎么個情況,然后就躲臨奕身后看他處理的,畢竟這是他的地盤。
結(jié)果還沒等他看明白怎么個事,就被一群龍給‘綁架’了,這讓他有點不爽:“你們可有證據(jù)證明它曾做過十惡不赦之事?”
此話一出,在場的龍族消了音,一個個你看著我,我看著你的都不吱聲,只有一個年齡稍大一點的龍叔站出來繼續(xù)倔:“它做沒做的我們咋個知道!再說了,這要是骨子里刻著壞胚子的血脈,它就該殺,放出來那是會禍害蒼生的!”
不得不說,這句大義凜然的話成功引起了在場其他龍族的共鳴,大家紛紛想起了那段受灼川影響后四處逃竄躲藏的日子。
“是啊,祖龍害的我們這么慘,可不就是天生的壞胚子么,他這種就該趕盡殺絕的!”
“就是說啊,獨尊大人,您可是規(guī)則制定者,可不能徇私枉法的?!?/p>
墨宇冷冷一笑:“若是同宗血脈就該趕盡殺絕,那當初同沐在灼川光輝下的你們,又該如何處置?”
“我們?nèi)绾文芘c那惡龍相提并論?”龍叔怒目而視,顯然不服氣。
“當初灼川盛極一時,不少龍族也仰仗著其光輝在底下為虎作倀,就事論事來說,雖然灼川壞事做盡,但其對自己族人卻是無限包容,甚至連追究都不曾有,怎么?他一墜落,你們就倒戈了?”墨宇也想起那段時間的事情,不禁感嘆真是人心涼薄。
說到此處,龍叔也不說話了,在灼川鼎盛期的那段日子里,大家或多或少的其實都有做過壞事,或是爭奪資源,或是各為其主,雖然帽子都扣在了灼川頭上,但實際上,這不過是大家的一種默契,都沒說而已。
墨宇看他們都不說話了,于是繼續(xù)冷哼道:“做事好歹講究個良心,正如剛才千諸晨所說,當年他還這樣小,且一直學不會化形,若只是與灼川同血脈便要被如此誅殺,那爾等與當年的修士有何區(qū)別?”
在他懷里的白術(shù)聽到這句話后,錯愕的抬起了頭,眸子里皆是震驚:雖然來這里并不是它的本意,它也做好了被族人不待見的準備,但宇哥哥給了他底氣,他說他在,不用害怕。
沒想到在來這里的路上,它還是忍不住拽緊了千諸晨的衣裳。
果然,不是同族的,是會欺負自己的。
這句話它記了好久,這是當年的那個大家伙告訴它的。
那年它誤入了那個大家伙修煉的地方,誰想到只是他吐出的龍息就差點要了它的小命,后來,那個大家伙得知這小玩意竟是自己的同宗,不僅學不會法術(shù),竟然笨到連靈智都未開啟,這讓他不免對它產(chǎn)生了濃厚的好奇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