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尊受傷了?這可是個好時機啊!咱龍族稱霸冥界的時機到了?”
“嘿喲!是嘛,那以后咱可有好日子過哩,終于不用看人臉色了,天天呆在這破洞可快悶死我哩!”
“嗐!也不知道那燭龍咋個想的,自個兒混不好就算了還連累俺們,嘖,你說他沒啥事好好修煉不行嗎?到處整龍回來,煩得要死。”
“就是!這次居然還帶回來那么條小孽種,說還說不得,完了還是咱們的不是,呔,這氣受的!”
……
聽著望龍洞內族人們的七嘴八舌,跟臨奕一同隱身在旁的千諸晨低著頭,默默的握緊了雙拳。
這些他如同家人般看重的族人啊,遇到險情,竟然會滿腔怨恨的說著誅心的話,想著自身的利益,與如何的補上那最狠的一刀。
他從來不知道,幫助他人,竟然也能成為別人恨自己的理由。
這一刻,他心里的信念好像崩塌了。
臨奕看著臉色蒼白的千諸晨心里也不好受,其實他早就知道這些龍族是這副模樣,只不過看在千諸晨的面子上,他選擇睜一只眼閉一只眼罷了。
如今,既然是千諸晨想知道,自己必然沒有隱瞞他的道理,于是做了個局,隱身帶他前來看戲。
而千諸晨呢,則一直以為龍族是團結到堅不可摧的存在,當年那幾乎慘遭滅族的情形,他也以為不過被心思歹毒之人利用了而已,卻萬萬沒有想到,所謂的團結,不過是個假象罷了。
他一直以來幫助的族人,竟私底下如此嫌棄自己給他們帶來的溫飽與安全。
他們似乎忘記了那段被人類修士欺辱得生不如死的時光了,他們是不是覺得現(xiàn)在這里的一切都是理所應當?shù)模?/p>
他們是不是不知道,其實臨奕并沒有責任與義務非要幫助他們不可。
千諸晨作為他的座下第一神獸,說白了與他也不過是主仆關系,放眼整個三界,又有誰能如臨奕般,為了一個人,承擔起他全族的責任?
他們以為那些來找麻煩的人都是誰打跑的?他們以為那些獵龍者是真的不知道這冥界還有為數(shù)不少的龍?
只不過都是不敢與臨奕作對罷了,若非臨奕鎮(zhèn)守在此,恐怕這極樂陰府早就被他們踏平,塵歸塵土歸土了,哪里還有他們現(xiàn)在的好日子過?
他很少回望龍洞,一則是因為自己是祈神殿的守護神獸,輕易離開不得,二則是因為臨奕答應助他尋回且照顧好這些族人,自己理應去幫他做任何事,希望借此來稍稍報答他這庇護之恩。
但諷刺的是,他到現(xiàn)在才知道,自己對他們而言,不過是累贅。
“還要繼續(xù)演嗎?”臨奕看著面色蒼白如紙的千諸晨,輕聲問道。
千諸晨搖搖頭,又點了點頭:“我還是想知道,若真到了那一步,他們會如何抉擇。”
臨奕看著他幾乎破碎的模樣,輕笑著點了點頭:“好?!?/p>
“多謝魔尊大人?!鼻еT晨對著臨奕跪下了,以最標準的跪拜方式。
玉清門。
玉景星早已抄完了十遍‘玉氏家訓總篇’,撒潑打滾著要去找他的龍。
但玉通天的意思是,現(xiàn)在玉清門正是被仙門百家高度關注的時刻,不能再放任他出宗門到處闖禍了,于是玉冕會意,將他困在了自己屋內。
自家老爹一定清楚親兒子的脾氣秉性,更何況這傻兒子還因為受他娘影響頗深,從小就對龍神經過敏,只要一遇到有關龍的事情,那就跟脫了僵的野馬似的誰也攔不?。?/p>
所以這就更得特別注意!
玉冕將他一把拽進屋內之后,就沖著他神秘一笑,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鎖好了房門,并悄悄的在門口處放了個循回咒,只要他以任何方式踏出房門一步,符咒就會直接將他傳送回到屋內,循環(huán)往復。
玉冕清楚自己這傻兒子是破解不了這符咒的,于是這才放心大膽的撤走了門口所有的守衛(wèi),謹防這些守衛(wèi)禁不住他那軟磨硬泡,私自縱了他。
玉景星已經試過好幾次了,在他被傳送回自己床頭的一瞬間他就明白了,為何爹爹會這么放心的不在門口留下任何人。
他著急得在房間里團團轉,本來還有一個萬物囊作為指望,誰想爺爺快爹爹一步,以要給自己多放幾件法寶為由,沒收了。
爺爺說的是過幾天還他,但照目前這情形來看,他不信:爺爺跟爹爹肯定是一伙的!就為了讓自己的好不容易獵到的龍跑掉!
玉景星越想越氣,他記得他的萬物囊里還有最后一張八方混天符,那完全可破除這里的任何結界與符咒。
正當他一籌莫展的時候,千諸晨突然出現(xiàn)在他身后。
“你在找什么?”千諸晨一來就看到他一臉著急上火的模樣,心里估摸著這家伙肯定又是被玉通天那老頭欺負了,于是唇邊不免勾起一抹似有若無的笑容。
玉景星聽到聲音錯愕的回頭,在看到是千諸晨的一瞬間,激動得直接撲去他懷里,一個勁的蹭:“你怎么來了?你是怎么進來的?你怎么知道我在這兒?我正愁該怎么去找你呢!”
千諸晨被他這突然的抱住,大腦有一瞬間的空白,他手足無措的想要推開他,但卻在感受到懷中人溫熱的體溫和那溢于言表的心情后,手懸在了半空,不知該何去何從。
玉景星毫無察覺,他扒拉著千諸晨的衣襟,只覺得千諸晨身上有股非常好聞的異香,于是他仔細嗅了嗅,脫口而出:“好香啊。”然后他抬頭,蹭亮的眼睛對上了千諸晨那雙慌亂的眸子,他好奇的問道:“你們龍都是這么香的嗎?”
千諸晨被他這突如其來的動作給嚇的龍軀一震,脖頸處傳來玉景星呼出的溫熱氣息,然后他就感覺身上像是被什么東西點燃了似的,開始燥熱得緊,于是趕忙推開他,別過臉去,心跳加速不止:“我,我不知道。”
玉景星被他這么一推,有些愣神,等定睛看到他有些緋紅的臉頰和那顫抖的手時,突然就反應了過來,他迅速向后退了一大步,拉開了兩人之間的距離,然后有些尷尬的解釋道:“我,我這是,習慣性了,我,我...”
好家伙,這不解釋還好,一解釋更讓千諸晨覺得心里堵得慌,且莫名的有些吃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