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緊抿嘴唇,陡然抬頭,聲音透著沙啞,“初次見你,便覺熟悉,仿佛前緣未盡,心中沒來由地生出一股親近之意,不由自主便一心想與你定下婚約。后來從墨......大哥處得知,當(dāng)年我為金蓮時,便是你悉心照料,想來這份莫名的親近之感,或許早在那時便已種下。只是造化弄人,我們之間終究是錯過了。”他微微閉眼,似在平復(fù)內(nèi)心的翻涌。再睜眼時,眸中多了幾分釋然,卻仍藏著難以消散的落寞。
我幽幽一嘆,正欲開口,卻聽到不遠處傳來思蕭的呼喊,“娘親!”
我聞聲望去,只見思蕭邁著輕盈的步伐走到我身邊。當(dāng)她目光觸及夜華時,眼中飛快閃過一絲厭惡,旋即隱去,恢復(fù)一貫的淡然。她微微福身,道,“見過夜華叔父?!币谷A聽聞這稱呼,神色一滯。
思蕭抬眸看向我,說道,“娘親,爹爹把我趕出來叫我來叫你。他說什么都不肯讓我做糖醋魚,說是您就愛吃他做的!”她控訴般的哼了一聲。
我輕笑了下,點頭,“那可不,你能有你爹爹做的好吃?”她瞪了我一下,我笑的更深了?!拔抑懒?,也差不多該回去了。”
夜華的目光在思蕭與我之間來回游移,落在思蕭與我相似的眉眼上時,眸底浮現(xiàn)出一抹算計,卻又很快斂去。
我神色恢復(fù)清冷,看向夜華道,“夜華,該說我的也說了,過往種種,還望你莫要再執(zhí)著。當(dāng)年照顧金蓮亦不過是因為師父看重罷了。”言罷,我便帶著思蕭轉(zhuǎn)身離去。
沒走出幾步,夜華突然出聲,“白淺!”聲音帶著一絲急切。我身形一頓,緩緩回頭,他上前幾步,問道:“但......倘若...若沒有了墨淵,你...可會與我在一起?”
我心中猛地涌起一股怒意,神色瞬間冷厲幾分,厲聲道,“你這是何意?”夜華張了張嘴,卻終是不語,神色黯然。
我咬了咬牙,轉(zhuǎn)身與思蕭繼續(xù)前行。走出幾步后,我停下腳步,側(cè)頭看向夜華,語氣冰冷,“不會。夜華,日后休要再提此類言語。你若膽敢對師父有任何不軌之舉,我白淺哪怕魂飛魄散,也不會放過你!”言罷,我便拉著思蕭大步離去。
思蕭側(cè)頭看了看我,終究也沒再多問。我們沿著小徑,朝著那炊煙裊裊的小屋走去,只留下夜華一人,在原地望著我們離去的方向,神色陰鷙且不甘,久久未曾挪動半分。
回到小屋,屋內(nèi)彌漫著飯菜的香氣。師父正將一盤色澤誘人的糖醋魚擺上桌,見我們回來,臉上浮現(xiàn)出淡淡的笑意。我快步趨前,徑直撲入他的懷中。
他劍眉微微一蹙,抬手輕柔地輕拍我的脊背,聲音低沉而溫潤,輕聲垂問,“發(fā)生了何事?”我將頭深埋在他懷里,只是默默搖了搖頭,手臂下意識地將他摟得愈發(fā)緊實。師父一邊手在我背上緩緩摩挲,一邊越過我的肩頭,目光落在站在我身后的思蕭身上,眼神中帶著無聲的問詢。
思蕭輕咳一聲,“不過是邂逅了一位叫人頗感厭煩之輩罷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