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臨遷要瘋了,他找不到謝識年了。他就像人間蒸發(fā)一般,學(xué)校不來,電話打不通,人更是見不著。
已經(jīng)消失五個月了·····
章臨遷混混沌沌的去找賀生問情況,賀生表示自己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他說謝識年并沒有向他請假。
“怎么回事?”章臨遷頹敗的樣子讓賀生發(fā)悚,眼睛布滿血絲,還有一絲淚痕。
他沒見過這樣的章臨遷,以前的他,明明是那樣的肆意妄為。
“謝識年同學(xué)他一開始是向我請了幾天假的,但是,這幾天他沒有向我匯報什么,也就是說,他要么是事情太重要脫不開身,要么是有麻煩了……”
賀生也不回避,就這樣看著章臨遷從頂端一下子跌落下來,自己什么也做不了,只能看著他墜落。
這幾天章臨遷人雖然坐在教室里,心卻一直想著謝識年。各科老師看見他這副渾渾噩噩的模樣,都不禁感嘆“原本這么好一個孩子,非要在高三這么重要的時候說變就變”。
林樾和沈意覺得章臨遷簡直是入魔了,總是在沒下課就沖出教室,考試也只是發(fā)呆,他們只希望謝識年趕緊出現(xiàn)。
就連經(jīng)悅都開始心疼他起來,每次都會多抄一份筆記下課給章臨遷??赡敲炊啾竟P記也只是放在桌子上,動都沒動過。
章臨遷幾乎每次都會在謝識年家門口等著,但沒有一次見到他的身影,空手而歸。
他敲了幾下門,依然沒人回應(yīng)。章臨遷火氣一下子上來了,直接將門踹了開,看著眼前黑壓壓的一片,跑了進(jìn)去。
沒人…沒人…還是沒人……直到翻遍了整個房子,都沒有看見謝識年。
不應(yīng)該啊,明明他已經(jīng)把自己的星星保護(hù)的那么好了,為什么又要突然不辭而別呢……
章臨遷徹底崩潰了,隨意跌坐在地上,將自己卷縮起來,像一只被人拋棄的動物,哭聲似有似無。
不知道過了多久,他好像暈了一會,再醒過來,天邊已經(jīng)漂浮著些火燒云,寒氣一時間皆不知去處,黃輝將他照的暖暖的。
章臨遷扶了扶額頭,走出了謝識年家。
“呦,你是謝識年同學(xué)嗎?”門口站著位剛買完菜回來的老太太,正笑瞇瞇地看著他,“來找謝識年?”
章臨遷聞聲抬起眸,默默點(diǎn)了點(diǎn)頭。
“我記得,謝識年這孩子上周六跟著一群穿著怪異的人走了,看樣子,好像是混混··…”
“……混混。”章臨遷啞聲重復(fù)道,突然自嘲般笑了一聲。
他的阿識被一群混混帶走了……那是就連他自己都不忍心的謝識年,他們是怎么狠下心來的啊……
那是章臨遷第一次求章父和蘇艷兩人,他們也是頗為吃驚。
章臨遷恨自己入骨,蘇艷是知道的,但她這是頭一次見章臨遷放下姿態(tài)來和自己好聲好氣的交流,預(yù)期還帶著央求。
章臨遷沒有向他們說是要找謝識年,只是告訴他們那個人對他很重要。
重要?蘇艷怔了一下,能讓章臨遷如此在意的人,也只有上次來的那個孩子了吧?
蘇艷覺得這是一次及好的機(jī)會,于是給他提出了“找人可以,但要答應(yīng)和蘇景聯(lián)姻”的要求。
他本是拒絕的,但為了找到謝識年,除了拜托他們其它方法是行不通的。章臨遷只好讓他們給自己些時間好好想想。
蘇艷同意了。有了他們的幫助,章臨遷很快定位到了謝識年所在的位置。
他瞳孔一縮,滿是不可胃信。那里…他的阿識被人帶到那里去了……
章臨遷猛地推開了門,眼前的一切簡直不堪入目。
怎么會,他心心念念的那個人,就這么…背叛了自己。
謝識年看到章臨遷也是下意識一怔,連忙低下頭不敢再去直視他。抿唇,不語。
他這是這是在回避自己吧?章臨遷想。一時的憤怒讓他快走一步雙手緊錮住謝識年的雙手,眼眶已經(jīng)濕潤了,日復(fù)一日的哭使章臨遷的眸子布滿血絲。
他的聲音還有些沙啞,遺憾但又無可奈何,“為什么啊謝識年,為什么啊……”
那群男人看見章臨遷來了更是感興趣,還不忘煽火道——
“章少爺來看自己的前男友了啊,何必舊事重提呢?!?/p>
“裝什么清高,要不要一起來啊?”
“...... ”
沒事的,謝識年心想,自己不是被他們羞辱慣了嗎,不在意這一次的。余光向身邊的人看去,章臨遷只是低著頭,眼眸垂著。
一句句話像刀割過一班刻在章臨遷心里,他實(shí)在聽不進(jìn)去。
“裝清高?”
“一起?”
章臨遷一字一句的道,他突然抬起頭,眸子里悵然一點(diǎn)點(diǎn)消失,只剩自嘲。
他不停呢喃著:“為什么呢謝識年,為什么啊,我對你不夠好嗎?!?/p>
一瞬,兩人的關(guān)系像是回到了剛見面時那樣,唯一改變的,是章臨遷那顆熾熱的心滅了,晚風(fēng)吹滅的,也是謝識年毀滅的。
“院長媽媽她……生病了,住院需要錢,做手術(shù)也需要錢……所以……”謝識年說話還帶著隱隱哭腔,“我很喜歡的…章臨遷,我真的很喜歡你。”
章臨遷倪了謝識年一眼,“所以呢,所以你就選擇背叛我?不辭而別五個月很好玩是嗎?我這幾天到底是為了什么才那樣費(fèi)盡心思去找你……”
“我不是……我沒想過……”
“可你就是這樣做的!”話音未落,章臨遷便打斷了他的話。隨之,他的聲音也小了些,“你缺錢為什么不告訴我,偏偏要答應(yīng)他們呢。
“我不想當(dāng)累贅了?!敝x識年好像徹底崩不住了,將曾經(jīng)的委屈化成氣念,全部發(fā)泄出來,“是,你是章家少爺,沒有體會過被別人說是克星、說是累贅的時候……”
他頓了一下,“那我呢?我從小被拋棄在孤兒院唯一對我好的只有院長媽媽,我能怎么辦?我不應(yīng)該救她嗎……”
“那你可以··…”
謝識年打斷道:“我可以怎么辦?我可以去找你,然后被外人說天天黏著章家少爺,說不正之風(fēng)?”
“不是的,謝識年,不是的……”不是這樣的,我那么喜歡你,別人說什么又和我有什么關(guān)系,我們好好的,不行嗎?
章臨遷拋棄了謝識年,就像謝識年以前的養(yǎng)父一般,將他遺落在了那個寒冷的夜晚。
————
“喂?遷哥?”一大早,沈意就給章臨遷打電話了。
陽光斜射進(jìn)屋,章臨遷拿著手機(jī)躲進(jìn)被窩里面。
“干什么?”他迷迷糊糊的應(yīng)了一句。
昨天的事太鬧心了,章臨遷整夜都沒睡好。
“你今天不來嗎?謝識年來了誒,但是情緒好像特別低落,有點(diǎn)怪?!鄙颉だ蠇屪印ひ庀蛘屡R遷匯報。
提到謝識年,章臨遷本來調(diào)整的不錯的心態(tài)又突然跌落谷底。他怔了一下,不想多說:“下午。”
電話那頭的沈意“咦”了一聲,也是稀奇。掛了電話,他便又湊到林樾那邊,“你說遷哥這是咋回事啊……還有謝識年,謝識年又怎么了?”
“私事別多管?!绷珠衅沉艘谎凵蛞?。
怪,太怪了··…
平常章臨遷巴不得黏在謝識年身上,如今卻勢不兩立似的。全班同學(xué)的目光都很難不轉(zhuǎn)移到他們身上。
賀生進(jìn)班,跟沒看見后面兩排發(fā)生了什么似的。他倒也不奇怪,畢竟章臨遷凌晨兩點(diǎn)給他打電話,向他傾訴許久。這一響,還順帶把某只大灰狼給吵醒了。
這時,有人敲了敲班門——是來給章臨遷送東西的。
謝識年下意識望過去,是個女孩子,看著就很活潑開朗。
他不自覺用手掐著自己的胳膊,不行,不能失態(tài)。章臨遷已經(jīng)對自己心灰意冷了,他也不想將關(guān)系搞得更復(fù)雜。
章臨遷隨意看了一眼,向女孩揮了一下右手,示意她進(jìn)來。
“遷哥,這誰???”沈意問。
章臨遷沒有壓低聲音:“你嫂子。”面不改色。
女孩子害羞般的笑了笑,挽了一下頭發(fā),走到章臨遷身邊,還不忘朝賀生的方向看了看。
賀生微微皺眉,覺得著女孩并不簡單,何況某位章同學(xué)半夜給他打電話要求把她轉(zhuǎn)到一班來。
好在這位女同學(xué)學(xué)習(xí)成績好,是這次走班制年紀(jì)老師認(rèn)定一定會進(jìn)來的人。
但現(xiàn)在看來,這該是章臨遷拿來“消氣”的工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