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知勉呆呆地坐在沙發(fā)上,他在浪費時間,不知道做什么事,就開了把游戲。
許知勉上線發(fā)現(xiàn)自己的微信好友恒在線,就邀請進隊了,開了一把之后,許知勉的戰(zhàn)績意外不錯,聊天框里就有了這么一句。
恒: 原來你會玩啊。
M:?
恒:我看你有點呆,以為你不會玩游戲呢。
M:???
幾局結束后,許知勉的心情好了許多。可出于不放心,他還是打了通電話給許嚴?;蛟S這次是個好結局,電話那頭不在傳來忙音,反正傳來一陣不耐煩的男聲,許是沒料到父親真會接電話,猶豫了一會兒許知勉才開口。
“你今天還回來嗎?”電話那頭許久沒傳來回音,只是許嚴那些弟兄在喊話的聲音。
“爸?”
“會回來,還有事嗎?”
“沒有了。”說罷,許嚴直接掛了電話。
或許是習慣了,許知勉也不吭聲,就靜靜的坐在沙發(fā)上,沉思了很久。
許知勉去了趟菜市場,菜市場很吵,吵的他心煩,他不喜歡人多的場所,很煩。
他清楚許嚴的口味,就是愛吃點辣的。他順便買了點花生米做下酒菜,畢竟,他知道許嚴不可能不喝酒的。
回到家,他那酒鬼爸還沒回來。他不喜歡這種感覺,他總覺得準備后卻落空的感覺很令人生厭,當然更不喜歡的,是誓言作廢,雖然他自己也覺得他爹跟他說的那幾句話算不上什么誓言,但是,這種感覺很煩躁。他等了一會兒,又撥過去一個電話。
“別煩,你老子正盡興著呢!”許嚴語氣又開始不耐煩了,但好像是贏了很多錢似的,別人的哀嚎聲傳來。
“我說老嚴啊,你今天手氣咋那么好?這都贏了……”電話那頭都是在吹捧許嚴,許知勉過會兒才緩過神來。
“你到底回不回來?”
“回什么回,吃你的去!”電話掛斷了,許知勉摔了一個杯子,那聲音很刺耳,玻璃碎了一地,他撿起一塊碎片,通過反光看著自己疲憊的樣子,他真的累了。他蜷縮在地上,手上緊緊攥著玻璃碎片,血液從手中流出,他想結束這一切,自己親手結束,但他做不到。
許嚴差不多是十一點半才回來的,許知勉一個人在房間里,家里凌亂不堪,幾乎都是許知勉發(fā)脾氣一惱火翻的。許嚴哪受得了他這種脾氣,耐著性子讓他看門出來,許知勉不應,他就開始踹門。
“媽的,兔崽子你出不出來!”
“我都17歲了,我憑什么聽你的!”許知勉第一次開口反對父親,他也不知道哪里來的勇氣,但卻免不了一頓毒打。
話語的代價。門被踹開,許知勉是幾乎被拖出房間的,他盯著父親驟然充血的眼睛,后知后覺地意識到那句話像一把利刃,徹底劃破了表面的平靜?!拔叶际邭q了,憑什么要聽你的?”這句話還懸在空氣里,父親的巴掌已經裹挾著勁風劈面而來。
臉頰瞬間火辣辣地灼燒起來,許知勉踉蹌著起身撞翻身后的椅子,金屬椅腿與瓷磚摩擦出尖銳的聲響。還沒等他站穩(wěn),父親粗壯的手臂已經掐住他的肩膀,指節(jié)深深陷進肉里。“翅膀硬了敢頂嘴?”父親噴著酒氣的怒吼震得他耳膜生疼,另一只手抓起桌上的煙灰缸朝他的背上砸去。劇痛從后背炸開,許知勉跌坐在地。父親的皮鞋毫不留情地踹在他的側腰,每一腳都伴隨著謾罵:“養(yǎng)你這么大就學會跟老子對著干?”他咬住嘴唇,血腥味在口中彌漫,眼前開始模糊,分不清是淚水還是眩暈帶來的重影?;秀遍g,許知勉看見茶幾上擺著的全家福,照片里一家三口笑得那么燦爛。而此刻,父親漲紅扭曲的臉和記憶里那個溫柔的爸爸重疊又分離。皮帶抽在腿上的瞬間,他終于忍不住發(fā)出嗚咽,可換來的只是更兇狠的拳腳。當父親去了房間睡覺后,他顫抖著摸向腫起的臉頰,眼淚不受控制地滾落??蛷d的鐘表滴答作響,仿佛在嘲笑這場突如其來的暴力。
衛(wèi)生間頂燈滋滋作響,鏡子里映出半截青紫的后背。許知勉咬著毛巾把碘伏棉簽按在傷口上,銹味在齒間漫開,疼得眼淚砸在洗手池里,濺起細小的水花。手機在濕漉漉的瓷磚上震了三次,才被我用沒沾藥水的手指劃開。
“在干嘛?明天還一起去學校嗎?”林熤恒的消息框跳出來,對話框里躺著他昨天分享的視頻。他盯著屏幕上視頻的封面,后背的傷口突然抽痛,棉簽上凝固的血痂又被蹭掉。顫抖著打字時,手背的淤青硌在洗手臺邊緣。
“發(fā)燒了,下周再說?!卑l(fā)送鍵亮起的瞬間,門外傳來腳步聲。許知勉慌忙扯下校服外套蓋住肩膀,卻還是被袖口掃到傷口。劇烈的刺痛讓手機“啪嗒”掉進積水,屏幕在黑暗中熄滅前,最后閃過他發(fā)來的三個問號。他手忙腳亂地撈起手機,身后的門“砰”地被踹開。父親酒氣熏天的身影籠罩住整個衛(wèi)生間,許嚴一把揪住他的頭發(fā)往后拽,未干的碘伏混著冷汗順著脊梁往下淌。
“裝什么清高?發(fā)消息勾引野男人?”他的臟話像淬了毒的刀片,字字割在耳膜上。許知勉被搡到鏡子前,撞得玻璃嗡嗡作響,脖頸被他粗糲的手掌掐住。手機從指縫滑落,屏幕亮起的瞬間,新同桌發(fā)來的“要不要給你帶退燒藥。”刺得他眼眶發(fā)酸。
“說話??!啞巴了?”他另一只手狠狠砸在洗手臺上,震得瓶瓶罐罐叮當作響。他看著鏡中扭曲變形的自己,嘴角被撞破的傷口滲出血珠,此刻喉間涌起鐵銹味,混著屈辱的淚水咽下去,手機在父親的咒罵聲里第三次震動,卻再沒勇氣低頭去看。手機不停震動混著父親的叫罵,許知勉嘴角的血珠流向脖勁,像極了一場荒謬的表演。手機另一頭,林煜恒盯著手機上沒有回復的對話框,眼皮跳個不停,他總覺得會發(fā)生什么不好的事,可是,是什么事他又說不上來,按理說自己不該具備這種擔心未知事情的能力,可是自從認識了許知勉,自己好像沾染了點人情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