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隆隆的游輪聲在耳邊炸開,汗味攜帶著海腥味撲鼻而來,周圍都是聽不懂的語言,一個女孩同一群人擠在游輪最底層狹小的甲板上,臉上全是塵灰,只有那一雙大眼睛明亮,她一手緊緊抱著背包,另一只手撥通了那兩個她這兩天撥了上千次的號碼,均是無人接聽,女孩眼眶通紅的拿出中被攥作一團的通緝令,圖紙上的男子正是她唯一的家人,沈星……
他說過他要去找舅舅賺大錢,供沈蔓讀研,可是,怎么偏偏就沒消息了呢?又怎么會偏偏出現(xiàn)在通緝令上了?沈蔓最知道沈星人品了,他不會做出那種事,他是她唯一的家人,現(xiàn)在舅舅也聯(lián)系不上,不管三邊坡有多危險,她都要來找他……
到小磨弄的時候已經(jīng)是下午了,沈星以前在電話中跟她說的那個建筑工地已經(jīng)被封鎖了,沒有沈星的身影,也沒有舅舅的身影,沈蔓握緊了手中的通緝令,突然發(fā)現(xiàn)工地房間里有光亮一閃而過,沈蔓顧不得其他,從外圍翻了進去,輕手輕腳的上去趴在門上聽了聽,里面有細微的動靜,沈蔓拿起一根廢棄鋼筋用來防身,壯著膽子打開門,里面?zhèn)鱽硪魂嚮艁y的躲藏聲,囁嚅的聲音傳來。
郭立民饒了我吧,我真不知道沈星在哪兒?!
沈蔓怔了怔,聽這口音是中國人,她大著膽子打開燈,床底下藏著一名白白凈凈的男生,看樣子也就二十來歲,標準的中國長相。
沈蔓你認識沈星?他在哪兒?
沈蔓的聲音中全是急切,郭立民聽到女生的聲音才睜開眼,入眼便是她急切的眼神,整張臉臟兮兮的,一雙眼睛靈動烏黑,齊肩短發(fā)有點兒凌亂,一看就是風塵仆仆趕過來的樣子。
見他怔愣不說話,沈蔓也急了,張開那張被揉的皺皺巴巴的通緝令。
沈蔓沈星呢?他在哪兒?
看到通緝令,郭立民又警惕起來。
郭立民我不知道……
沈蔓坐在地上,與床底下的郭立民對視,急切的解釋。
沈蔓你也是中國人對不對?沈星是我哥哥,沈建東是我舅舅,我是沈蔓,是來找我哥和我舅舅的。
信息量有點兒大,郭立民一時間有點兒接受無能,沈蔓將手伸給郭立民。
沈蔓你先出來。
郭立民怔了怔,將手搭在沈蔓手上從床底下出來,他身上的傷還沒有痊愈,一看就是被人打的,郭立民聽沈星說過,他有一個妹妹。
郭立民沈星受傷了,我本來把他安頓在廢棄工廠的,可是他不見了……
郭立民說著眼眶也紅了起來,沈蔓跌倒在地。
沈蔓什么叫不見了?!
郭立民將沈星欠債的事情一五一十給沈蔓說了一遍,她才知道其中緣由,看她眼中氤氳著淚水,郭立民安慰她。
郭立民我看過了,廢棄工廠中沒有血,沈星那么聰明,肯定會沒事的。
沈蔓握緊胸前的護身符,這是父母生前為他們兄妹求來的,她只希望沈星能安然無恙,只要活著,什么都不重要……
電話仍然打不通,沈蔓一夜無眠,現(xiàn)在只能從壩子哥那里入手了,以郭立民口中壩子哥的品行來講,他肯定不會善罷甘休,不管沈星是死是活,他那里肯定有線索。
想到這里,沈蔓眼眶通紅的握住胸前的平安符。
沈蔓(哥,你一定要平安活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