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天后蕭勿的狀態(tài)越來越好,看來記憶都恢復(fù)得差不多了。
走廊內(nèi),林相柳正在交代我今天病人的情況,突然蕭勿急急忙忙地朝著我倆跑來,直接撞在了林相柳胸口處。
“不好好休息,在這兒干嘛?”林相柳低頭看她。
蕭勿沒有理他而是直接看向我,問:“我想起了一個很重要的人,你們能幫我看看那個人的臉嗎?我想去找她。”
我想起先前師父說過的蕭勿喜歡的女生,于是看向她:“可以,你先去問診室等我?!?/p>
等蕭勿離開后,林相柳轉(zhuǎn)頭看我:“最近有人給我打了很多電話,但我都沒回,但我估計這人不是什么善茬?!?/p>
“你最近做了什么嗎?”我問。
林相柳搖頭:“除了把孫薊送進警局外再沒什么其他的了。”
我想了一會兒,腦中閃過一絲不好的念想:“……她會不會把你制造夢魘的事……”
“……”林相柳沒有理我,而是迅速轉(zhuǎn)身朝著樓梯口跑去。
片刻,我回到問診室內(nèi),剛一開門里面卻已經(jīng)站著了幾個警察以及被手銬銬著的孫薊。
“你好,我們是星影市的警察,聽她說你們有制造噩夢的能力?”警察盯著我問。
我將手提袋往后放了放,警察很快注意到,伸手指著問:“里面是什么?”
“一些安神的香料。”我很快回應(yīng)。
“打開看看?!?/p>
我將手提袋打開,警察戴上手套后很快查看起來,良久,問:“你這些粉末都是從哪兒來的?”
“我自己磨的,都是些尋常的花和香料制成的?!蔽以俅位貞?yīng)。
林相柳也在這時走了進來,警察和他聊了兩句后突然我的手被一把扯過手上被戴上了手銬。
“你們涉嫌進行非法行醫(yī),跟我們走一趟吧?!?/p>
將近一個小時,我和林相柳被帶進不同的審訊室內(nèi)。
“說說吧,為什么要收集這些花粉?”警察將東西放在我面前。
我有些無語,耐著性子說:“這些都是用來安撫患者情緒的香料,可以輔助我進行治療?!?/p>
“那你解釋一下,為什么你的治療方案是讓患者睡覺,如果我沒猜錯正常的治療方案應(yīng)該是進行談話吧?”警察將監(jiān)控視頻放在我面前。
我心里清楚,一旦承認擁有制造夢境的能力,就會像師父的朋友們那樣被抓去星影市的地下研究所。但如果不承認,我的研究就會功虧一簣,說不定工作室也會受到牽連。
我咬了咬牙,剛想開口,突然門被打開了,一個警員來到審訊的警察身旁說了些什么,良久,警察打量了我一會兒,說:“現(xiàn)在,給我們演示一下你的治療過程吧?!?/p>
很快,我和林相柳同時被帶進一個會議室一樣的屋子,我和林相柳并排坐著,對面則是一個面容較為憔悴的警察。
“他最近狀態(tài)不好,你們給他看看吧?!?/p>
我從手提袋里拿出香料點上后,說:“現(xiàn)在請您趴著睡一下吧?!?/p>
警察將信將疑地趴在桌上睡了過去,我和林相柳很快各抓住他的一只手閉上眼睛。
進入夢境后,我很快選中了相應(yīng)的記憶片段,林相柳先一步攔住了我:“等等?!?/p>
“怎么了?”我問。
“收容所和星影的精神科有合作關(guān)系,不太嚴重的精神疾病都是在那兒治療的,如果太過棘手才會被送到收容所,所以,今天就算能出去,收容所的位置也算是徹底暴露了,那些無良媒體一定會找上門?!绷窒嗔杆賹⑹虑槎冀淮谖摇?/p>
“但這么大一盤棋,怎么可能是孫薊一個人就能做到的?”我質(zhì)疑道。
“還記得先前經(jīng)濟控制的那個病例嗎?”林相柳說,“我制造了夢魘給他,應(yīng)該是我把一小部分夢魘植入了他的記憶,于是他選擇讓所有人都知道收容所是個可怕的地方?!?/p>
我嘆了口氣:“……你為什么要植入進去?”
“我也是在植入后的那段日子才反應(yīng)過來的,每當我睡著后,夢里有一個缺口,我試著用新的夢魘去補,卻一點用也沒有。”
“所有,在你睡著后你還是會被自己的能力影響?”我問。
林相柳點頭:“這也算是,我對你隱瞞的最后一個秘密了?!?/p>
“算了,先把眼前這個解決了吧,其他的出去后再說。”我很快探入記憶片段內(nèi)。
一睜眼“我”的眼前卻是一片狼藉,“我”很快朝著屋內(nèi)走去,屋內(nèi)傳來陣陣吵鬧聲,一開門只見兩個女人互相罵著對方。
一個坐在床上邊哭邊罵,另一個則坐在地上撒潑打滾。
“兒子!兒子!你來評評理,我只是讓她掃個地她就要弄死我!”年長的女人抓著“我”的褲腿喊叫道。
坐在床上那位則嘴里不干不凈的罵著,“我”忍著不適聽了一會兒,她懷孕了,由于激素原因再加上外界的壓力被確證了產(chǎn)前抑郁,“我”很想平息她們的怒火,但話到嘴邊“我”卻說不出來,“我”無法用我腦中的法律知識去和這兩位沒什么學(xué)識的人辯駁,心里正義的那桿秤又告訴“我”不能袖手旁觀。
女人看著“我”發(fā)呆的樣子,她瞬間將怒火發(fā)泄在了“我”身上,一陣耳鳴傳來,“我”的眼前一黑向后一倒,什么都感知不到了。
我退出記憶片段,看向林相柳:“壓力過大導(dǎo)致的暈厥,看他的狀態(tài)應(yīng)該還有焦慮癥?!?/p>
“跟我說可沒用?!绷窒嗔噶酥富蝿拥臓T火,“不過你這次控制得還不錯,沒有吸收患者的負面情緒?!?/p>
我揮了揮手將夢境進行合理修改,燭火很快平穩(wěn)起來,吹滅燭火后我和林相柳醒了過來。
幾個警察看著睡得正熟的警察,問:“她怎么樣了?”
“……他由于家庭原因壓力過大昨晚昏迷過一回,通過狀態(tài)上來看應(yīng)該還有焦慮癥的癥狀?!蔽液芸旖忉?。
“難怪他頭上綁了紗布,哎!今早我還批評他遲到來著,早知道這樣就該給他幾天假!”一個警察自責道。
“沒有人能預(yù)知未來,盡力彌補遺憾就好?!蔽覍|西收好道。
“你們走吧,但千萬別聲張你們收容所的事,否則我們隨時都能讓你們收手?!陛^年長的警察揮了揮手。
林相柳站起身,問:“警官,你們不會發(fā)布今天案件相關(guān)的事,對嗎?”
“一般來說是會發(fā)布的,怎么了?”
“……最好不要,因為出于人的惰性,他們總想通過捷徑來解決問題,一旦收容所的秘密被暴露,很容易引起騷亂?!?/p>
“好,我們會做相關(guān)的保密工作的?!?/p>
我拿起手提袋剛想往外走,突然感到一陣頭暈?zāi)垦#揖瓦@么倒在了地上,恍惚間我聽到了林相柳的聲音。
“羅夢墨!”
等醒來時我已經(jīng)躺在收容所的宿舍里了。
“呃……”我緩緩坐起身。
一開門就見林相柳靠著墻抱著胳膊。
“你撒謊?!绷窒嗔f。
“什么意思?”我不解道。
林相柳轉(zhuǎn)頭看我:“我進入了你的夢境,里面多了很多……不屬于你的記憶,你不可能察覺不到,為什么不說?”
“……其實這些記憶會漸漸化為霧氣散去,只是需要時間?!蔽医忉尩馈?/p>
“所以你從一開始就在用自己的身體吸收夢魘?”林相柳嚴肅地看著我,“你知不知道這么做會影響你原有的記憶片段?!”
我嘆了口氣:“我知道,畢竟這就是作為夢貘的使命,吸收他人的夢魘,讓人們做個美夢?!?/p>
“……警察真不靠譜……那些無良媒體又來了,你在這兒待著吧?!绷窒嗔⒅簝?nèi)的幾個記者說。
我剛想轉(zhuǎn)身進屋,只見蘇靜走了過來:“羅教授,其實院長把你帶回來后他給你配了一下午的藥。他不允許任何人幫忙,我還是第一次見院長急得快瘋了的樣子?!?/p>
“……或許他是害怕失去這么多年來遇到的唯一一個能與他同頻的人吧?!蔽艺f完開門走進宿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