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陷入昏迷了。
閉著眼睛兩腿一伸的躺在床上,任大祭司和三長老如何施針喂藥都醒不過來,聶蕊和華錦也在一旁研究能讓她清醒過來的方法,急得頭發(fā)都掉了不少。
但是她又沒完全昏迷。
雖然她動不了,也睜不開眼睛,可意識卻是清醒的,能清楚的聽到他們圍在她床邊說話。
她阿娘急得揪著她阿爹的耳朵,罵他出的餿主意,還不如直接將寨主之位給她云云。
大祭司和三長老說或許通過語言刺激可以讓她醒過來。于是眾人便輪流過來和她說話,一天下來她的耳邊就沒清閑過。
聶什雅和一二三四五六講了不少以前的事,讓她對于過去的記憶又加深了不少。雖然大多都是在講他們闖了哪些禍吧。
哦,還說在武比的時候,聶溫祁和聶槐序在最后一局對上了,聶溫祁一見他就紅了眼,把他狠狠揍了一頓不說,而且成功奪得了武比的第一名。
聽到聶槐序在床上躺了三天才能下床的消息,她只覺得那口憋著的氣一下就出了,恨不得直接“垂死病中驚坐起”,拉著他們一起笑嘻嘻。
雖然她“昏迷”不是因為他那一拳的作用,但是這頓揍是他應(yīng)得的。
蕭瑟等人則是和她講萬蠱寨之外,她不曾去見識過的風(fēng)光,還有在她不在時,他們之間發(fā)生的趣事,樂得她差點(diǎn)繃不住的直接笑出來。
而趁著這個機(jī)會,她也聽到了不少小秘密。
比如說……
算了,不告訴你們。
嘿嘿~
塵奴和山奴沒排上號,因此便默默的房門外輪流守著。
聶桑窈也沒明白他們守著有什么用,畢竟房間里都不斷人,幾乎就沒讓她自己一個人待過。
唉,一個傻,一個倔,以后他們自己一個人在外面混可怎么辦呦……
愁人,真愁人。
聶槐序也來看過她一次,不過是藥倒了門外的山奴,又打暈了守夜的華錦,才敢進(jìn)來和她說話。
而且不出她所料的是,這小子一開口就是炫耀。
“我是來特意通知你,我是大比第一名這個好消息的。哦,你是第二名。開心嗎?”
“而且,我比你高了七十分哦!氣不氣?就差七十分你就是寨主了~”
他故作惋惜的語氣里,帶著明晃晃的得意與幸災(zāi)樂禍。
幼稚!泰幼稚辣!
聶桑窈吐槽過后,在心底仔細(xì)算了一下分?jǐn)?shù),但越算越覺得不對勁。
一場考核只有前一百名有分?jǐn)?shù),從第一到第一百,按一百分到一分,每降一個名次減一分來打分。
最高的總分應(yīng)該是六百,而她的總分是四百九十八。她的武比連第一局都沒過,故而這一門應(yīng)該是零分,所以,其他五門里應(yīng)該大多數(shù)都是第一名。
如果聶槐序都是第三名的話,按理來說最起碼應(yīng)該比她高八十分以上才對啊……怎么才比她高七十分?
一瞬間她有些無語,所以他前五門是沒有幾門拿到前五的嗎?
……就這?
她成這樣了,聶槐序還不能全方位碾壓她?
當(dāng)然,她沒有看不起她名次之下的其他人的意思,就是單純的看不起聶槐序。
呸,就會嘴炮的小垃圾!
“對了,六天之后就是宣布我正式成為下一任寨主的大典,如果你醒不過來,就算讓人架著你,我也會讓你參加的。”
“所以,你不想丟人的話就最好在那之前醒過來。不然,我會說到做到?!?/p>
他還沒有滿十八歲成年,所以只是宣布,而不是繼任大典。
正式繼任需要在他十八歲生辰那天。
聶槐序沒多待,說完這個消息便離開了。
六天……
好像她的生辰也是在六天后。
而本來那天會是她繼任寨主的日子的。
……唉,可惜嘍~
眼皮之下的眼珠轉(zhuǎn)了轉(zhuǎn),但她終究還是沒睜開眼。
算了,再躲兩天吧,三天以后再說,第四天再看看,五天之后就醒。
但是,計劃趕不上變化。
第二天,某個不要臉的小和尚光明正大的進(jìn)來,上來就直接坐在了她的床榻邊。
“聶桑窈,你還不打算醒嗎?”
無心突然一下湊近了她,雙臂撐在她身體兩側(cè),對著“昏迷”的聶桑窈笑的勾人。
溫?zé)岬臍庀⒋蛟谀樕?,癢的她有點(diǎn)想伸手撓撓,但是她忍住了。
見躺著的小姑娘依舊緊閉雙眼,無心頓了頓,又往前湊近了幾分。
清新的冷香彌漫在鼻腔里,澈冽的像是雨后泥土和花香混在一起的味道。
好聞的讓她有些上頭。
她能感覺到他們之間的距離已經(jīng)很近了——至多再有一寸,便可鼻尖相貼。
他垂眸望著小姑娘的睡顏,磁性的聲音又低又沉,魅惑無邊:“阿窈施主,你為何不睜開眼睛看看小僧呢?”
“你若是再不醒,我就要……”
他拉長著聲音,刻意將話說一半便頓住了。
無端的,聶桑窈覺得有些緊張。
再不醒,就要如何?
無心勾了勾唇角,低頭湊近她的耳邊,輕聲誘哄道:“你再不醒,我就要親你了?!?/p>
??!
聶桑窈嚇得一激靈,猛地睜開眼坐起來,同時雙手抵住他的胸膛,狠用一個力將他推了下去。
“呸,你個假和尚!”
無心猝不及防,直接被她推的仰躺在地上,圓潤的小光頭“砰”的一聲磕在了地上。
他支著左胳膊肘,撐起上半身后捂著自己的頭,疼得倒抽一口冷氣:“嘶——下手真狠?!?/p>
幸好他還挺耐摔,不然非得頭上腫一塊兒不可。
聶桑窈氣的眼睛都瞪圓了,“是你先說那種話的!你還好意思賴我?”
“你個無恥又輕浮的妖僧!”
聽到這話,無心也不惱,放下揉頭的手改為雙手撐地,歪著頭笑意盈盈的道:“聽的這么清楚……合著這幾天都在裝睡啊~”
他刻意將尾音上揚(yáng),語氣里像是帶著小勾子似的,忍不住令人心神蕩漾。
聶桑窈理不直氣也壯的叉著腰,大聲反駁道:“你胡說!我才沒裝睡呢!”
“我本來就要醒了,就是恰好聽到了而已!你沒有證據(jù)怎么能亂說呢!”
她將“恰好”兩個字咬的很重,一雙大眼睛水汪汪的,努力的表現(xiàn)出自己的真誠來證明她沒說謊。
無心看著她這副明明心虛卻依舊極力反駁的樣子,唇邊笑意更甚,配合的附和道:“好,是無心亂說,都是無心的錯……可好?”
美貌出塵的面龐幾乎柔和的不像話,他的語氣里滿是無奈,甚至還私心偷偷的夾帶了一絲寵溺。
眸底溫柔的漩渦只一眼,便足以讓人深陷其中。
聶桑窈慌忙的撇開頭,嘴硬道:“本來就是你的錯!”
注意到她悄悄紅了的耳尖,無心忍不住低低一笑,貼心的沒戳破她此刻的羞赧。
知道害羞就好。
害羞,說明已經(jīng)開始開竅了。他也不算竹籃打水一場空。
其他的,慢慢來就是,他不急。
總歸,他們來日方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