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醫(yī)室的燈光灑在辦公桌上,映得那些散亂的照片泛著冷白的光。王軍低頭翻看,指尖滑過照片上那具尸體的細節(jié),神情專注而沉靜。
忽然,門被推開的一聲輕響打破了室內(nèi)的寂靜,他抬起頭,看見晏愿站在門口,嘴角不由得勾起一抹戲謔的笑
龍?zhí)?/a>王軍:“晏愿啊,把我們家黃子拐哪兒去了?人手不夠也別老盯著我們刑科所的人啊。”
話語間夾雜著幾分調(diào)侃,語氣卻透著熟稔與隨性。
晏愿眉梢微蹙,聲音輕緩卻不免透出些許不安,像是在斟酌用詞。
晏愿“王老,黃子他今天……那個,從二院回來的時候有點發(fā)燒……”
龍?zhí)?/a>王軍:“什么?你帶他去二院了?!”
王軍猛地從椅子上站起,椅子與地面摩擦發(fā)出刺耳的“吱呀”聲,他的眼神凌厲如刀鋒,直直地釘在晏愿身上。
晏愿連忙擺手,語速加快了些,急切地解釋道,試圖平息對方的怒火。
晏愿“您別急啊,黃子沒事,他現(xiàn)在在家好好睡著呢。”
王軍瞪著她,語氣里滿是質(zhì)疑和不信任
龍?zhí)?/a>王軍:“沒事個鬼!”
他一邊說,一邊迅速抓起外套披在肩上,動作干脆利落又透著焦慮
龍?zhí)?/a>王軍:“趕緊帶我去你家,這會兒他絕對不能一個人待著!”
晏愿握著方向盤的手略微收緊,腳下的油門踩得更重了些。回到家中,二樓房門被推開的一瞬間,她的神情驟然放松下來。黃子弘凡正蜷縮在床邊一角,像小孩子一樣緊緊拉著被子,腦袋微微歪向一側(cè)。床頭燈未關(guān),昏黃的光灑在他臉上,一旁的枕邊是一片濕潤的痕跡,水漬還未干透。
王軍跟在晏愿身后進了屋,快步走到床邊,俯身輕輕拭去黃子弘凡眼角殘留的淚痕。他的動作極輕,仿佛怕驚擾了少年的夢境。隨后,他低聲對晏愿說道
龍?zhí)?/a>王軍:“你先出去一下”
晏愿默默點頭,轉(zhuǎn)身離開房間,徑直走向陽臺,掏出一支煙點燃,目光飄向遠處的夜空。
她其實從未想過,“父母雙亡”這樣的事情會發(fā)生得如此貼近自己的生活。母親病逝時,她已經(jīng)十六歲,勉強算是成年了。雖然與父親關(guān)系并不融洽,但至少他還在,而舅舅的存在,也讓她未曾真正體會過孤立無援的感覺。
可黃子不一樣。七歲喪母,緊接著又失去了父親。那之后,他是由父親的朋友撫養(yǎng)長大的。一個孩子,失去雙親后,這些年雖然有王軍的悉心照顧,可終究并非親生骨肉——他是如何一路成長至今的?又是如何將那些悲傷與痛苦深深埋藏在心底的?
表面上,他總是笑容明朗,對每個人都禮貌周全,客氣且溫和。然而,在無人注意的時候,他會在夢里悄悄流淚,枕頭濕了一大片。直到如今,他仍未從雙親離世的陰影中走出來?;蛟S……他永遠也無法走出這片黑暗了。
龍?zhí)?/a>王軍:“元元!元元!是我!你醒醒”
王軍的聲音從屋里傳來
晏愿連忙掐滅了煙,跑回房間
晏愿“怎么了?”
黃子弘凡抱膝坐在床上,眼睛直勾勾地盯著前方,手臂緊緊的環(huán)在一起指甲幾乎要插進自己的肩頭,顫抖且急促的喘息著
這一幕與是謝瑤病時幾乎一模一樣,晏愿到此時才明白,黃子弘凡根本不是通過心理學知識再給謝瑤以安撫和反饋,他純粹只是看到了發(fā)病時的自己,所以他才會說他理解謝瑤的痛苦
王君坐在床上一下下拍著黃子弘凡的后背,勸道
龍?zhí)?/a>王軍:“元元,叔叔在,不怕,只是噩夢,過去了,都過去了”
晏愿連忙把窗簾按開,又去衛(wèi)生間拿了條毛巾用溫水打濕,然后坐到床的另一側(cè)用毛巾給黃子弘凡擦汗
黃子弘凡卻突然受了驚一樣,猛地推開王軍和晏愿正在抱著馬桶,直接吐了起來
晏愿“黃子,你怎么回事?”
晏愿跟著進了衛(wèi)生間
黃子弘凡吐的直發(fā)抖,半晌才勉強擠出三個字
黃子弘凡“別碰我!”
王軍拉過晏愿的手聞了一下,推著晏愿就往外走
龍?zhí)?/a>王軍:“他尼古丁過敏,你抽完煙別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