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子弘凡動作嫻熟地將托盤穩(wěn)穩(wěn)地放在臺案上，發(fā)出一聲輕微的“咔嗒”響。他微微低下頭，目光掃過托盤中的內(nèi)容，神情平靜中藏著幾分篤定。

黃子弘凡“既然是那個偷窺的快遞員遇害了，那他的死因就很清楚了?！?/p>

黃子弘凡“博麗樓是女生宿舍，住的主要是護理學院和生物工程專業(yè)的學生。生工系的學生常去動物實驗樓做實驗，江海溜進去偷窺，目標不是生工系的女生，就是護理系的女生。而且從博麗樓到實驗樓之間有條近路，很多女生為了方便都會走那條小道。”

黃子弘凡“他的眼睛被埋在土里，在被人發(fā)現(xiàn)前，肯定已經(jīng)被不少生工系的女生踩過了。尸體所在的地方正是去實驗樓上課的必經(jīng)之路，踩過他的人絕不會少，其中肯定也有護理系的女生?！?/p>

晏愿眉心微蹙，眼神如刀般直射向黃子弘凡，聲音冷硬，帶著一絲不耐煩。

晏愿“所以呢？你想說什么？”

黃子弘凡沒有急著回答，而是稍稍停頓了一下，像是在衡量用詞。片刻后，他緩緩開口，語調(diào)中透出些許不確定。

黃子弘凡“我覺得兇手可能是在表達一種替天行道的意思——‘我?guī)湍銈儓罅顺穑莵斫o你們謝罪的。你們踩在他身上，他再也不會傷害你們了?！斎?，這只是我的感覺，沒什么證據(jù)，也不見得合理。你就當聽個故事吧?！?/p>

晏愿依舊面無表情，沉默了一會兒，眼眸直視黃子弘凡，低沉的聲音里帶著冷意。

晏愿“別跟我說這些沒用的，有證據(jù)的才值得講?！?/p>

黃子弘凡伸手指向尸體的下體位置，語氣平靜卻顯得意味深長。

黃子弘凡“他的生殖器還在，上面有試探性的反復切割痕跡，但沒有生活反應。按照死亡時間推算，江海是我們目前發(fā)現(xiàn)的最早的受害者。這具尸體與之前發(fā)現(xiàn)的四具尸體有些不同。我覺得兇手在作案的時候，并沒有完全想好該怎么做，比如這個試探性切割，至少用了三種工具?！?/p>

晏愿“三種工具都沒奏效，是不是兇手放棄了？”

黃子弘凡眨了眨眼，半開玩笑似的看向晏愿。

黃子弘凡“我又不是兇手，哪能知道他的心思？”

晏愿“那個…”

晏愿抬手摸了摸鼻尖，語氣緩了些許

晏愿“你繼續(xù)說，還有什么發(fā)現(xiàn)？”

黃子弘凡“眼睛?！?/p>

黃子弘凡指了指托盤

黃子弘凡“兇手挖掉了江海的眼睛，因為他偷窺；切掉了段卓的舌頭，因為他在辦公室言語騷擾女性；砍斷了張明志的手，因為張明志猥褻張佳一?！?/p>

晏愿若有所思的說

晏愿“那李雷磊和羅平文…兇手這是切掉‘作案工具’的意思，可是他們的生殖器也被切了”

黃子弘凡“有可能像嘉祺說的，兇手對男性生殖器有一種特殊的情感”

黃子弘凡想了想，又補充道

黃子弘凡“不過還有一種可能，兇手在練習”

晏愿“所以你想告訴我，兇手的一點一點進步？”

黃子弘凡點了點頭，說

黃子弘凡“我覺得如果再不抓住兇手，可能很快就要有下一個受害者了”

晏愿雙臂交疊環(huán)在胸前，思索片刻，說道

晏愿“那你繼續(xù)吧”

黃子弘凡不再說話，轉(zhuǎn)過身繼續(xù)進行尸檢

大約過了半個小時，黃子弘凡直起身子長出了一口氣，緩緩說道

黃子弘凡“晏隊，看老天會不會偏向我們吧”

晏愿“什么意思？”

黃子弘凡把一個小號培養(yǎng)皿舉到晏愿面前

黃子弘凡“食指指縫內(nèi)有極少量的皮膚組織，如果能提取到有效dna，我們可能就離破案不遠了”

晏愿驟然來了精神

晏愿“快，做分析！”

黃子弘凡“需要時間”

黃子弘凡一邊收拾東西一邊說

黃子弘凡“另外我剛才一直在想陸卉梓那個手表，我還是覺得趙之啟不會給陸卉梓買那么貴的表陸卉梓確實長得好看，但也沒有能到讓趙之啟放棄現(xiàn)有生活的地步”

晏愿“假表”

黃子弘凡“什么？”

晏愿解釋說

晏愿“我剛才發(fā)消息問了一下，這款表是中國區(qū)特供，只有國內(nèi)專柜有，也就排除了海外代購的可能，陸卉梓是本市人，趙之啟家在本市去外地購買的，可能性很小。而本市專柜共售出十九對，其中一對是周桐薇買的”

黃子弘凡整理好東西，拿著準備送檢的樣本說道

黃子弘凡“那也就是說周桐薇買了一對情侶表給趙之啟，然后趙之起買了一塊假的女士款送給陸卉梓？”

晏愿“也有這種可能”

晏愿給黃子弘凡開了門

晏愿“這塊表也單賣，不過售出記錄也沒有趙之啟或者陸卉梓的名字”

黃子弘凡拿著樣本邊走邊說

黃子弘凡“也可能是化名或者留的別人的名字，不過確實假的可能性最大”

晏愿“明天上班他們把監(jiān)控送過來就知道了”

黃子弘凡停下腳步，說

黃子弘凡“對哦，大晚上的你上哪釣的銷售記錄？”

晏愿“我表妹是他家vip”

黃子弘凡“哦…”

晏愿“沒有違規(guī)操作”

晏愿解釋了一下

晏愿“調(diào)查函直接發(fā)給了他們品牌的總負責人監(jiān)控，因為涉及四家門店，所以需要時間，明早他們送來監(jiān)控的時候補個簽字就行了”

黃子弘凡“有錢又有權”

黃子弘凡撂下這五個字，徑直走進了檢驗室

他這是在諷刺我嗎？？

晏愿愣了一會兒，心里反而松了口氣，最起碼黃子弘凡不再對她客氣到無可挑剔

這幾天接連的各種陰差陽錯之中，黃子弘凡似乎松動了自己內(nèi)心的防線，有那么一絲真實的，帶著鮮活氣息的他從極細微的縫隙中探了出來

還怪可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