狐陵,御王殿。
君硯將云鏡放在君臨御的面前。
“殿下,這些便是夢塵所能窺探到的?!?/p>
君臨御顯然沒想到,蘇荼中了夢塵,心底之事,居然是不想他死。
“控夢吧?!本R御顯然還想知道更多。
忽然,云鏡發(fā)生變換,周遭天翻地覆。
是一個黑暗的房間,沒有一點燈光。
君臨御是以蘇荼的視角去窺探她內心深處的秘密的,此刻并不知道蘇荼的真實身份。
她就在如此黑暗的幻境下,看不清周遭的東西,唯有自身妖氣散發(fā)的光能稍微看清,她身處在一處裝潢奢華的宮殿內。
修煉,不斷的修煉。
禁閉的殿門忽然打開,寒風打了進來,刺眼的光芒,只能看見來人的身影,并不能看清面貌。
蘇荼立刻起身。
“可有長進?”長者的聲音。
“并無進展…”蘇荼答道。
“哼!再過些時日,便是你的生辰了,若是不能突破,那便留在殿內修煉吧?!?/p>
蘇荼心中一慌,“我會的…”
在殿門合上的瞬間,有些飄雪打落進來,落在地板上,融化。
蘇荼伸出手,感受轉瞬即逝的,寒冷的溫度。
忽然,云鏡中的畫面暗了下去。
蘇荼用碎年劍刺穿了自己的腹部,瞬間清醒了過來。
那石棺上涂了讓人致幻的東西…不知道是什么時候中招的…
蘇荼心道。
她將劍拔了出來,撕扯下一塊衣角,纏繞在自己的傷口上。
一旁的君臨御和君硯都有些錯愕,她竟然對自己也這般狠…
“殿下,守陵獸還在那殿內,可要叫它撤下?”
君臨御擺擺手,“不用。她若是連守陵獸都解決不了,那便不需要來見本王了。”
“還有一事,君天拓已應下君庭瀾讓臨安公子前往濁仙境?!?/p>
君臨御垂著眸,靜靜的看向云鏡中的蘇荼。
“本王知曉了,你去問天閣散布藺泯想制成御妖玦的消息?!?/p>
“是!”
君硯退下了,君臨御則是繼續(xù)看著云鏡中的蘇荼。
“該熱鬧起來了…”
……
石棺是空的,這是個陷阱…
蘇荼前腳踏出石殿大門,便發(fā)現(xiàn)路上多了一座巨大的狐貍石像,與方才在崖邊的神龕石像一模一樣。
唯一不同的是,這座巨大的狐貍石像直勾勾的盯著她。
蘇荼有種不妙的感覺。
果不其然,石像動了起來,朝著蘇荼噴了幾口巖石巨塊。
蘇荼拿起碎年劍,喚出雀影,一并而上。
碎年劍砍在石像的身上,金屬的振動讓她的手微微發(fā)麻。
雀影的攻擊也對它毫無作用。
連續(xù)幾個回合下來,碎年劍的劍刃都卷了邊,就只在石像的身上留下幾道劃痕。
她一抹額頭上的淚珠,將碎年劍收了起來,又化出一大團火焰。
雀影會意,融入地下。
蘇荼控火,將整個洞窟點亮。
光越亮,影子便越清晰。
雀影從石像的腳下一躍而起,化為和石像一般模樣的黑影。
兩座石像打了起來,蘇荼躍上石像的頭上,就在狐尾要攻上來的時候一舉將碎年劍插進狐貍石像的頭頂。
這里是你…最薄弱的地方…只要…用碎年劍從中間劈開…
狐尾將蘇荼打了下去,碎年劍就直直的插在實習的頭上。
連那個唯一的弱點,也是故意暴露出來的。
守陵獸,根本沒有薄弱的地方。
蘇荼試圖將碎年劍收回來,卻發(fā)現(xiàn)劍早已死死的卡在了守陵獸的天靈蓋上。
雀影還沒強大到可以單挑守陵獸的地步,一下子便被擊散了。
守陵獸朝著蘇荼沖了過來,沒有劍,沒有雀影,身上還帶著傷的她,此刻卻笑了。
黑暗中,那雙碧綠的眼睛閃爍著綠色的光芒。
本不想抽出本體的妖力,既然如此,那便只能…
蘇荼兩指朝著守陵獸一指,守陵獸的身上忽然閃爍了獨屬于赤金狐族的符文。
這是君臨御從未見過的符文,極其復雜,只一眼,守陵獸便頹然粉碎。
僅僅是…閃爍了一下?
君臨御不得不瞪大了雙眼,方才那個符文他壓根沒看清。
于是乎,他急匆匆的將放在柜臺的機關啟動。
原先留在石殿大路兩側編振動的狐貍石像紛紛震動了起來。
蘇荼將碎年劍收了回來,忽然有一個聲音,讓君臨御立刻將機關停止了。
“煙煙妹妹?”
是君臨安。
他才到側殿里,聽到石殿內動靜如此之大,便急匆匆的趕了過來,手上還抱著一瓶開的正艷麗的梔子花。
“臨安殿下?!碧K荼見四下沒了動靜,收了劍。
許久沒見,君臨安還長高了些許。
“許久未見?!碧K荼揖禮,“我來,找御王殿下?!?/p>
“找小叔?他不在這個石殿里呢,這是個陷阱,我?guī)闳グ?。?/p>
蘇荼點了點頭,看向他手上抱著的梔子花,頓了頓。
“我來拿吧?!碧K荼說。
“那便謝謝煙煙妹妹了,君臨安抱著這么大的一瓶花也不怎么方便看路。”
君臨安帶著蘇荼走出了石殿,回到了方才那個狐貍神龕下。
“這里要上半柱香才可以去到正確的門里面呢?!闭f著,君臨安將一支完整的香折了一半點燃插在了香灰爐內。
石門緩緩顯現(xiàn),君臨安帶著蘇荼走了進去。
“許久未見,煙煙妹妹的變化既然比我還是大些?!?/p>
“我不過尋常妖族,壽命,自然是短些?!彼粗R安的模樣,又忽然想起了方才幻境中他的樣子。
腹部的傷口還在隱隱作痛,這應該不是幻境。
走過一條很長的宮道,便看到有燭火閃爍的光影。
轉了個彎,便來到一處地宮。
君臨安帶著蘇荼繞了許多機關,才到了主殿。
主殿裝潢簡單,一張硯臺,書架上簡單的書卷,紗簾后隱隱有床的影子。
確實是有人在這生活的痕跡。
硯臺旁,還有幾支已經枯萎的梔子花。
“花,便放在那吧?!?/p>
紗簾后傳來君臨御低沉的聲音,蘇荼忽的有些怔愣了。
聽到這個聲音,她又想起那紫如玉,溫如水的眉眼。
一只骨節(jié)分明的手撩開了紗簾,大拇指還戴著木戒,君臨御穿著單薄的里衣,常年不見陽光的皮膚更加白皙。
他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