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榆姐姐,你根本不知道,我有多想你,日日盼著你,今日終于得以相見,下次又不知再相見是何時。”
阿榆姐姐,這是小時候兩姐妹之間的稱呼,燕青黛早已將這個稱呼當做習慣,兩姐妹隨母姓燕,姐姐叫燕江榆,妹妹叫燕青黛。
“阿姐,近幾年來還好吧,在將軍府沒有受欺負吧?!毖嗲圜熳炖镎f著話,手中又接過婢女遞過來的茶壺,給自家姐姐斟茶。
“挺好的,將軍府無論是老是少,都平易近人,也不存在互相欺壓,既無人欺我,那自然是好的。更何況將軍他只有我一個妻子,也不會因為情愛上的事情爭風吃醋?!?/p>
李夫人拿起茶杯刮了刮上面的浮沫,卻沒有喝,又將茶杯放下,宮門外傳來腳步聲,還聽見了皇帝身邊的來福公公傳皇上到的聲音。
“聊的正起興呢,朕沒有打攪到你們吧?!?/p>
雖嘴上這么說,可他也并沒有打攪到二人就要離開的意思,而是坐在了燕青黛讓人搬來的貴妃椅上。
他揮揮手,屏退了下人,“燕江榆,等了十五年,你還要等多久?”
他說出這番話并不在意有貴妃的存在,或許她也知道他們之間的交易,又或許,她也是其中一人。
“再等等,再給我些時間,一點…就好?!?/p>
他面色疏的冷了下來,原本端起茶杯打算喝一口茶,現(xiàn)在茶杯卻好像要碎在他手里。
“好!那就再給你些時間,別忘了你的承諾?!?/p>
“我不會忘的?!?/p>
這次換成李夫人手中的茶杯快碎了。
他冷笑一聲,最終開口道:“李夫人,怎么還不走?是想要留下來看我和青黛接下來的戲嗎?”
她看了一眼早已換了姿勢,現(xiàn)如今摟在一起的兩個人,只覺得分外惡心,還有一絲難過,無可奈何中也只能離開。
回到宴會上,人已經(jīng)散的差不多了,顧家也才剛離開,李南燁原本黯淡的眼睛看見自家夫人也立馬亮了起來,拉著妻子女兒回家了。
李夫人看見他如此,苦笑一番,不做聲,上了馬車后無奈的聽著他的碎碎念,他的話還是那么多。
時辰不早了,幾人回來便歇下,一夜無夢。
翌日一早,府中的張嬤嬤去找了李夫人,張嬤嬤陪了李夫人多年,是從小看著她長大的,如今家中有事,李夫人想了想,也的確應該讓張嬤嬤過過安生日子了,便給張嬤嬤拿了些銀票碎銀,好讓她有養(yǎng)老的本錢。
再過些日子便是李長安的及笄禮了,李夫人便同李南燁商量著,出門采買,用完早膳李南燁又教了李長安幾個動作,隨后起身與李夫人前往集市。
今日的集市上,格外熱鬧,尤其是其中一個攤位,圍滿了人,笑聲起哄聲不絕于耳。
“好好好,再讓他表演一個?!?/p>
“不然讓他學兩聲狗叫吧……”
有人說了這么一句之后便沒有了說話的聲音,卻多了些鞭子抽打和咒罵的聲音。
“他媽的,老子花錢買你來是讓你吃閑飯的嗎,給老子學?!?/p>
李南燁猜了個大概,匆忙扒開人群走到里面,大喝一聲,周遭頓時安靜,看見里面的情形,李夫人怔住了,雖說也常常聽著夫君提起邊關慘狀,但就這么看著里面的一群人,還是覺得萬分殘忍。
最前面的是一個少年,比李長安大不了多少,但是身上全是鞭傷,奄奄一息,就這么躺在地上,已經(jīng)起不來了。背后也是一群孩子,男女都有,女娃娃看起來最大不過豆楚年華,男孩也不過成男,竟遭此迫害。
“夫君,不如,我們將他們買回去吧,他們看起來也不過與阿樂一般大,我不忍心?!?/p>
李南燁也知道自家夫人心軟,另一方面他自己也不忍心看一群孩子食不果腹,還遭受這樣的虐待。
“出個價,這些孩子我?guī)ё吡?,與其在這里受你虐待,倒不如跟我回府,定不會餓著他們?!?/p>
正好府中也應該再添些人,過幾日李長安的及笄禮也不至于太忙亂。
那人應是認出了他就是當朝戰(zhàn)功赫赫的李南燁,自是不敢不敬,“李將軍,這些人都是孤兒,無父無母,性野難馴,您買去怕是不妥?!?/p>
李南燁冷嗤一聲,“是嗎,野性難馴?那我還偏要買走他們,我這人啊,別的本事沒有,就是不聽勸?!?/p>
不等攤販說話,李南燁便上前扶起男孩,將人帶走,丟下一句“錢我會讓人送到你這里。”便頭也不回的走了。
李夫人溫聲細語招呼著那些孩子走,孩子們怯生生的,許是有些害怕,不知是誰先起了頭,后面那些孩子才慢慢跟上李夫人回了李府。
可那攤販哪還敢要錢,匆忙收起攤子離開了。
回到府上,李南燁命人請來醫(yī)者,給幾個孩子看了傷勢,其他幾個孩子倒沒多大問題,只有這個領頭的孩子受了重傷,怕是要在這榻上躺個幾天。
李夫人給幾個孩子派了些不重的活,只要及笄禮當天打掃院中便可,問了孩子們原本的名字,問她們愿不愿意改名,愿意的李夫人便給了她們一個新名字,不愿意的李夫人也沒有強求。
孩子共有十來個,李夫人將人分到了幾個院中,自己院里有兩個,又給老爺老夫人院中分了四個,阿樂那邊也分了兩個,現(xiàn)在就剩下躺著那個了。
自從回來之后那孩子便昏迷了,李夫人便打算等他醒了之后再做定奪,去哪個院里憑他意愿。
府中開始為了李長安的及笄禮操辦起來,好不熱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