樸素的餐館里洋溢著人們歡樂的說笑聲,飄蕩在空氣中的香甜滋味溫暖了初冬的大雪。臨窗而坐的他們紳士禮貌的接受服務(wù)員的熱情,以真實的面貌對待每一位路過的旅客。“你好,兩位陸先生,這是你們點的水餃和白酒,請慢用。”
身著潔簡的服務(wù)生臉上卻帶著最真誠的微笑,忙于工作的陸煜琪也連忙停住敲鍵盤的手,用免洗液清洗手部后,伸手將裝著水餃的盤子和白酒接過放在桌上,“謝謝,麻煩你了?!币姺?wù)生發(fā)絲上有一些臟污,陸煜琪也起身毫不避諱的幫他清理,清理完也順帶整理了他的頭發(fā),輕笑著提醒到,“工作間也別忘了干凈的自己。”
有些慶幸這服務(wù)生是男的,要是女的可就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這突如其來的舉動并沒有讓這名服務(wù)生尷尬,反而是點點頭表示感謝,之后便轉(zhuǎn)身繼續(xù)工作。看著他的背影,陸煜琪嘆息著坐下,“陸嘉慕,你說我們要是像這餐館里的人該多好,無憂無慮也不用擔(dān)心家族的壓迫?!?/p>
再次清理了手部,陸煜琪微微抬眼看著熟睡的陸嘉慕。他最近接的戲多,好不容易抽出時間陪自己來這間以前最喜歡的餐館里吃飯,不過還是和往常一樣,閑下來就很快入睡休息。“好好睡吧,我們下次再一起吃?!?/p>
這番話陸煜琪已經(jīng)說過很多遍了,不過他不厭其煩的等待著那個機會。沒關(guān)系的,人總會有各種各樣的緣由打攪已經(jīng)約定好的事情,自己不會去逼陸嘉慕放下工作陪自己的,這樣是很自私的。抬手輕撫他銀白色的發(fā)絲,青藍色的眼眸早已被病態(tài)白的眼皮所遮掩,他睡得很安穩(wěn),就像是一只乖巧的小貓。
這水餃和白酒怕是又要打包帶走放家里了,但陸煜琪和往常一樣并沒有多說什么,只是按照以往自己帶陸嘉慕回家,在那之前有些口渴便喝了些白酒,剩下的餐廳快遞員會先一步送入家中。都是熟人了,也就不擔(dān)心會出現(xiàn)丟失重物或其他什么的了。
淺黃色的夕陽照耀在潔白的冬雪上,陸煜琪手握著方向盤驅(qū)使著車子往家回,坐在副駕駛座的陸嘉慕還處于深度睡眠中。閃著粼粼波光的湖面倒影著匆匆忙忙的人們,時間快速地流著,把天空交給了星月銀河,把人間交給黑暗蟲鳴。
簡單的清洗身體后,陸煜琪便鉆進了被窩抱住熟睡的陸嘉慕,這家伙還真是不愛惜身體,消瘦得有些病態(tài)。也不知是不是心理在作祟,雖然這種情況發(fā)生過很多次,但自己明顯感覺到身體有些燥熱,是今日喝了白酒罷。雖然知道自己酒量不行,但現(xiàn)在的情況不是他能掌控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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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被導(dǎo)演批準(zhǔn)請假的消息,陸嘉慕有些埋怨地看著壓在自己身上已經(jīng)睡過去的陸煜琪,他根本不知道自己是如何撐過那被快要到清晨的夜晚,更甚的是為了不吵醒某人而導(dǎo)致自己繼續(xù)被摧殘,自己還要被迫等著陸煜琪醒來,“啊,真是造孽?!?/p>
正在陸嘉慕抱怨的時候,陸煜琪卻稍稍將眼睛瞇了條縫,他早醒了只是有些不舍,看著眼前人那種的無可奈何的眼神差點沒蹦住。昨晚是意外他是知道的,但這種事情就如毒品般一旦沾了就會上癮,雖有些可憐被折磨一晚上的陸嘉慕,但已經(jīng)確定的事自己就不會輕易更改。
雖說有些意猶未盡,但出于對陸嘉慕的保護,陸煜琪還是識相的翻過身的分開,半跪著輕輕抱起快要虛脫的他,快速下床前往浴室清理身體?!氨?,昨晚沒忍住?!痹僭趺凑f這根本不由自己意識掌控啊。
“……趁我不備,你是真的狗?!标懠文叫睦镫[隱升火,但也只有喋喋不休的輕輕抱怨能宣泄他的小脾氣了,不過看在他們的感情上,也沒有多說什么,清洗完身體就穿上浴袍直奔他的個人臥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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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冷的星空下大雪飄揚在空氣中,不斷堆疊在一起雪花承受著人們笨重的步伐。不斷敲擊鍵盤的聲響在房間里幽幽回蕩,銳利的雙眸閱覽著熒幕上持續(xù)顯現(xiàn)的絕密資料,一片又一片的血紅染透了發(fā)白的紙張。
他們真的回來了,在現(xiàn)實中,也存在于夢里,無可避免的,要牽扯到更多與此事密切相關(guān)的人和物,但如果以先前的方式再次置他們于死地,事情也許會變得簡單些,“但她還沒有回來,必須報告組織拖延時間?!?/p>
看了看指腹的紫羅蘭花瓣,陸煜琪冷眉有些猶豫,這是他不愿看到的,更不希望是組織幫忙解決麻煩的,他不是一個人,但必須是他一個人,如果這種小事都不能解決的話,那以后怎么面對那個惡魔。
起身快速收拾好行李,隔著電子波跟熟睡的陸嘉慕道別,駕駛著無人機確認(rèn)目標(biāo)方位離開了?!拔也恢诵杏袔壮砂盐漳芑钪貋?,但這是我必須肩負的使命。”每一個人從進入組織的那一刻起,就將生命置于身外,隨時愿為組織犧牲一切,鮮活的紫羅蘭需要的可比僅僅是陽光泥土和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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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人機的方位漸漸消失在眼眸中,陸嘉慕有些落寞的閉上了眼。他知道陸煜琪生來就喜歡一意孤行,天生要強的性格導(dǎo)致他一次次陷入危險,自己并沒有多言一句,那是他所熱愛的,壓制別人的天性只會是兩敗俱傷,“但愿一切如往常,若非喜也要非悲?!?/p>
默默為他祈禱的陸嘉慕并不知道冷風(fēng)呼嘯的窗外,一絲絲銀線正悄然爬進屋內(nèi),悄無聲息地纏繞著他瘦弱的身軀;黑得揚墨的房間里矗立著破碎的瓷娃娃,正一臉陰笑的慢慢朝著他靠近:而在月色下白得透明的手骨正悄悄撫摸著他憔悴的兩頰,死灰慘白的微笑穿透著來自陰間的怪風(fēng)。
“無論是誰都逃不過巫女的詛咒,要死便一起下地獄吧?!?/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