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您醒了嗎?”門外宮門侍女帶著林硯秋的小包袱和一盞藥茶輕輕敲著林硯秋的門。
林硯秋換上了宮門換洗的白色外衫,打開了自己的房門:“有何事?”
“這是白芷金草茶,還請姑娘服下?!笔膛f著遞來白瓷茶盞。
林硯秋接過茶盞一口飲下,茶水入口的苦澀在舌尖炸開,也帶著一絲說不出的甘甜。
那侍女將包袱遞給了她,才再一次開口道:“稍后還請姑娘到正堂,徵宮大夫會給姑娘進行診斷?!?/p>
“多謝?!绷殖幥锝舆^自己的行李包袱笑著道謝,等侍女離開后才整理著自己的行李。
她摸著自己從林家偷梁換柱帶出的母親遺物,不斷思索著。
大夫診斷身體,看來,宮門選親最重要的是一副好身體,什么忠貞恭順看來都不是必要的。
既然如此,等她離開宮門回到江南,應(yīng)該能看到一場好戲了吧。只是不知翡翠和珍珠這唯二為她著想的人,有沒有好好聽她的話離開林家。
她才將行李收拾好,便有侍女在門口催促:“小姐,時間差不多了,該去正堂了?!?/p>
林硯秋聞言撈起書桌上放著的面紗跟著侍女前往了正堂。
她昨日倒是沒有怎么細(xì)看,今日才發(fā)現(xiàn)庭院兩側(cè)是修剪整齊的冬青,幾株老梅樹靜靜佇立在角落。小徑兩旁的回廊上掛著幾盞宮燈,雖是白日,卻也增添了幾分莊重與古韻。
百年世家倒是不虛,只是進入正堂后號脈問診、體態(tài)身姿,雙重評價讓她有些不喜。
只是個時間略微久遠(yuǎn)的江湖門派,這做派怕是可以堪比天家了。不過如此也好,拿不到上層的評價她靠著那些嫁妝和母親的遺物就能自在了。
她一邊喝著侍女端上來的藥,一邊想著。
不多久,侍女們又端著蓋上紅布的盤子上前,林硯秋順著其他的人動作,跟著打開了眼前的紅布。
那是一塊疑似金屬制成的令牌,當(dāng)她拿起時發(fā)現(xiàn)雖然上面只有一個“宮”字,但主體居然是一塊金屬包裹著的白玉。
管事見他們都拿到令牌,笑著說道:“諸位小姐,令牌一共分為三種,金,玉,木。之后的選親大典,還請獲得金牌的幾位小姐站在首排,玉為次之。”
玉為次之啊,甚好。
林硯秋第一次在宮門感到滿意。
快了,很快了。
父親,再等等女兒,女兒還想看到您回到從前的那樣子呢。
她垂眸撫過玉牌上凹凸的紋路,耳畔傳來金器碰撞的細(xì)響。
她身邊的姑娘直接將牌子扔回了盤中:“怎么是木啊,好歹是一塊玉牌啊。”
林硯秋的目光在她身上多停留了片刻,是昨天那位虛張聲勢的姑娘啊。咬牙切齒有何用,又不是真心想嫁進宮門,何必爭這一口氣呢。
斜前方的小姐倒是有趣,玉牌分明已攥進掌心,卻偏要翹著尾指虛虛捏著。那笑容甚是虛假,倒是和她面對繼母時差不多。
“姑娘,您的茶涼了?!笔膛蝗簧锨疤硭?。
林硯秋含笑頷首,借著抬手?jǐn)n發(fā)的動作掃過最前方。那位始終安靜垂首的小姐,正用衣袖慢條斯理地擦拭金令。
真有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