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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蜚?。?!”
青耕睜大眸子,惶恐起身,俏生生的小臉蘊著怒氣,“你在干什么傻事?!”她是要自由一說,可她、可她從未要蜚的性命。
“你……”
姜嫣語清絕艷艷的臉龐,神色微怔。
不久前,她確確實實有考慮過除瘟疫的源頭,來破解這場瘟疫。可小黑把蜚帶來后,他老老實實地待在原地,絲毫沒有跑的意思。
他的身上,沒有戾氣。
只有無數(shù)的黑霧彌漫。
那是被他瘟疫感染而死,怨恨的人。
律法,不會放過蜚。
然而,蜚出手狠厲,不留余地,干脆利落的一手著實驚住了姜嫣語。
對自身找不到分毫價值,他的情緒苦澀不必小黑的差,甚至苦得發(fā)酸。
他在,痛苦……
姜嫣語抿了抿殷紅的唇瓣,眸色復(fù)雜。法眼之下,一覽無余,深綠詭異的幽光隨著蜚的內(nèi)丹緩緩飛上天空,化作虛無縹緲,不存于世間。
這場令人痛不欲生的瘟疫,就此結(jié)束了。
“我沒得選……”將死之人,眼神潰散,蜚視線開始變得模糊不清,或許于他而言,死亡才是最好的解脫。
只要他存活在世上一日,世界就危險一分。
“蜚!”青耕顫抖地攥住他的手,晶瑩的淚珠奪眶而出,“你太傻了……”
“我不傻…”蜚虛弱地笑笑,“我死了,你就能自由了。做回那只,無憂無慮,自由翱翔于天地間的青耕鳥吧,我唯一的,朋友?!?/p>
大荒有名的災(zāi)厄之獸,并非傳言那般……趙遠(yuǎn)舟一言不發(fā)地凝視蜚,眼底晦澀不明。
白玖年紀(jì)尚小,自是不忍心看到如此場景,他扯了扯卓翼宸的袖子,蜚他肯定不想身為災(zāi)厄之獸的,他身不由己,沒得選。
誰都不想成為災(zāi)厄掛鉤的東西。
裴思婧注視他們,便想到弟弟裴恒,她緊緊握著誅顏,轉(zhuǎn)眸不語。
卓翼宸凝視片刻后搖搖頭,無聲拍拍白玖的肩膀以示安慰,雖然……但,這確實是最萬全的解決之法了。
蜚的身體忽然停止消散,下身慢慢地開始凝實,他感受得到,一縷寒意的法力護(hù)住了他搖搖欲裂的心脈。
眾人心一驚,齊刷刷地看向突然出手的人。
盯著一眾目光,姜嫣語神色不變,依舊是淡漠如初,那殷紅的唇瓣,道出的話語,卻與之相反:“你體內(nèi)的瘟疫已經(jīng)隨著你的內(nèi)丹而去?!?/p>
“我這縷法力,暫且護(hù)住你一日的心脈,保住這一日不死。”
“這一日,你不用如往常那般,對人群避之不及?!苯陶Z黝黑的眼珠子覆上一層銀藍(lán),“亦不必加衣,擔(dān)憂瘟疫從你的皮膚傳染他人。”
“這一日,你可以擁有正常,無害的身體,去參加你喜愛的熱鬧?!?/p>
沒有人插話,全部靜靜地聽她講。蜚灰白黯淡的眼睛倏地升起一抹光,他遲疑的,不可置信地抬起頭。
“但一日過后,我不再護(hù)住你的心脈,你依舊會死?!苯陶Z上前,輕輕揮開趙遠(yuǎn)舟擔(dān)憂攔住她的手臂,親身證明,蜚失去了傳播瘟疫的能力。
“現(xiàn)在的你,是正常的妖獸。”姜嫣語淡淡道。
微冷的手接觸,蜚下意識地蜷縮身體,不想讓她碰到,旋即反應(yīng)他已經(jīng)沒了瘟疫的能力,小心翼翼地借助她的手掌起身。
青耕也出一份力,扶住他的身子。
蜚力道很小很小地掙脫開兩人的手,勉勉強強,搖搖晃晃地站立,他聽著姜嫣語淡淡道語氣,不見天日的內(nèi)心仿佛被撬開了一條小縫隙,流露進(jìn)了一道光痕。
“足夠了,謝謝你?!彬爿p輕地笑一笑,已經(jīng)很好了,“我可以…知道你的名字嗎?”
“……”
姜嫣語眼神稍稍詫異,雖不知蜚要他名字干什么,但出于好心,還是給了,“姜嫣語?!?/p>
姜嫣語……
蜚在心底輕輕地喚著,他生于黯淡無光,死后亦無光,他是骯臟不堪的。
怎敢,將潔白的月光,訴說出口。
至死——
蜚仍無法忘記,那個給予他一日正常身體的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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