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楹下棋,風(fēng)輕云淡,很難讓人察覺出她的布置,乍看之下平靜無波,棋路詭異莫測,處處都是陷阱,在細(xì)節(jié)的處理上更是精妙地讓人嘆為觀止,她的每一步棋看似凌亂,實則都是小心的布局。
祈安“我輸了。”
扶楹“還沒到結(jié)局呢,大人何必早早蓋棺定論……”
扶楹伸手去取祈安指尖的棋子,微涼的指尖觸碰到溫暖柔軟的手指,那只溫暖的手忽然追了上來,黑子落錯,滿盤皆輸。
棋盤傾倒,棋子散落一地,祈安懷抱著扶楹倒在筵席上,潔白的紗衣與墨色的羽衣糾纏,屋內(nèi)熏香繚繞,落子聲漸停,可是從胸腔中傳出的劇烈心跳卻從未停止。
祈安“如果是你,這輸贏與我而言,并不重要。”
月色如水,灑在扶楹披散的青絲上,她的指尖輕輕劃過祈安的胸膛,留下一道熾熱的軌跡,兩顆心在靜謐的夜色中悄然交融,欲望如潮水般涌動。
扶楹嬌聲:“世人皆說少司命大人潔身自好,乃是光風(fēng)霽月的君子,怎也會做出此等出格之事啊?!?/p>
祈安“圣人說‘食色,性也’,何況君子也是人。肉體凡胎,見到心愛的女子情難自抑,也是正常。”握住了那只作亂的手,放在唇邊親親。
…………
兩名崇武營士兵從地牢深處抬出了一具尸體,尸體蓋著布料,看不清具體樣貌他們邊走,從布料下垂落的死者手腕干枯且布滿鞭痕,自傷口上有鮮血隨之滴落。
寬大的書桌上擺著筆墨紙硯,一只精瘦的手正在繪畫。
手的主人身穿寬大黑袍,戴著一副古怪面具,他正興致勃勃地在繪制祝融圖,祝融周身被紅色火焰包圍。
在他身邊侍候的年輕人,端著碟子小心放在桌上,軍師用毛筆沾了沾,頗為滿意地繼續(xù)作畫。
年輕人諂媚:“金剛怒目,火焰加身,老師這尊祝融圖畫得栩栩如生。”
“我筆法一般,這畫勝在顏色鮮艷?!避妿熆粗种姓礉M顏料的畫筆,贊許道:“好顏料,真的是好顏料??!”話鋒一轉(zhuǎn)又道:“聽說他們捉到朱厭了?”
“朱厭乃大荒大妖,如果他真的要與我們?yōu)閿场?/p>
軍師輕嗤:“無需擔(dān)心,緝妖司不過是一群喪家之犬。我要的只是趙遠(yuǎn)舟,既然他親自送上門來,我布局多年的宏圖大景,終于可以落筆了!”
趙遠(yuǎn)舟盤膝坐在地牢當(dāng)中閉目打坐,卓翼宸提著云光劍走進(jìn)牢房。
趙遠(yuǎn)舟沒動,只是抬眼看他,打了個呵欠:“我等你等得都要睡著了?!?/p>
卓翼宸“你知道我要來?”
趙遠(yuǎn)舟“我知道你放不下?!?/p>
卓翼宸“我放不下你的命,你身上背負(fù)著無數(shù)條人命,死不足惜?!?/p>
趙遠(yuǎn)舟“所以你一定會來,因為你想要知道云光劍真正的用法。”
卓翼宸沉默。
趙遠(yuǎn)舟“我可以告訴你?!?/p>
卓翼宸“但你有條件?!?/p>
趙遠(yuǎn)舟“對?!?/p>
趙遠(yuǎn)舟和卓翼宸對視,地牢里火把燃燒著,照亮了兩人的臉。
卓翼宸“你想要什么?”
趙遠(yuǎn)舟“我要一句你的誓言,立下重誓,決不反悔?!?/p>
卓翼宸“你想要我做什么?”
趙遠(yuǎn)舟起身走向卓翼宸:“我要你殺了我。我教會你云光劍真正的用法,然后,你殺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