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實(shí)初全心全意地為甄嬛調(diào)養(yǎng)身子,太醫(yī)院因皇上的旨意并未刁難他所需的藥材,珍貴的藥物如流水般源源不斷地送入碎玉軒。安陵容也曾來過一次,在甄嬛試探過后,她只讓寶娟送過兩次東西,自己卻再未踏足此處。沈眉莊不禁感慨萬分,輕聲對甄嬛說道:“嬛兒,幸虧安陵容并不知曉那件事,否則你我可就真的難以保全了。不僅是我們自己,還有我們的家人,日后行事還需更加謹(jǐn)慎才是?!彼恼Z氣中透著深深的憂慮與警惕,仿佛連空氣中都彌漫著一絲無形的壓迫感。
甄嬛微微頷首,眉目間染上一抹深思之色:“眉姐姐,三阿哥性子愚鈍,難堪大任;四阿哥呢,我曾在圓明園見過他幾面,心思玲瓏剔透,比三阿哥聰慧許多,可偏偏這心思太過細(xì)密,反倒叫人難以放心。至于五阿哥,身子孱弱,常年藥不離口,更不必提了。而皇上如今已是天命之年,龍體漸衰,往后這儲君之位,依你之見,該落在誰身上才是穩(wěn)妥?”她的聲音輕緩如水,卻透著一股難以忽視的沉沉分量。
沈眉莊從未曾思索過這些問題,沈家賦予她的教養(yǎng),只為塑造一個稱職的主母。她輕聲對嬛兒說道:“這些事情,我從未放在心上。前朝的紛爭,我也并不懂得。只是,皇上的這幾個兒子,無一能及他半分。他雖是皇上親自撫養(yǎng)長大,卻終究只是個侄子。宋仁宗的教訓(xùn),皇上豈會不知?”她的聲音平穩(wěn),卻帶著一絲無法掩飾的憂慮,仿佛那些未曾說出口的顧慮,正悄然蔓延在空氣中。
甄嬛輕嘆一聲,嗓音里透著幾分無奈與深思:“你我雖存了這番心思,卻還得看怡親王府的意愿如何。怡親王素來忠君,我們?nèi)魪母x身上下手,或許尚有一線機(jī)會。福晉出身富察氏,乃是馬齊大人的掌上明珠。想來,馬齊大人也不會拒絕一個可能成為皇帝的外孫吧?!彼Z氣漸緩,卻暗藏鋒芒,似在權(quán)衡利弊,又似在試探天命。
沈眉莊輕輕頷首,目光中透著幾分深思:“我曾聽聞,怡親王被幽禁的那十年,富察氏府上始終悉心照料著怡親王府的一切。世子爺更是常年與富察氏的子弟一同讀書習(xí)武。除了潛邸,他待在富察府的時間最為長久。嬛兒,此事牽扯甚深,你可有十足的把握?”她的語氣微沉,似有隱憂浮現(xiàn)。
甄嬛冷然一嗤,眉眼間浮起一抹淡淡的譏誚:“皇上薄情,倒也算是成全了我與姐姐的一片真心,不曾為他牽絆?;屎笈c華妃雖然手段狠辣,卻終究是將一顆心全然系在他身上,可她們的下場又如何呢?皆不過是一場空罷了。”她垂眸沉思片刻,唇角微揚(yáng),似有深意,“待中秋佳節(jié),福晉入宮之時,我定要與她多加接觸。能讓怡親王數(shù)十年如一日鐘情相待的女子,絕非尋常閨閣中人?!?/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