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侖環(huán)顧四周后,目光最終停留在一處軟榻上。
他信步走去,緩緩坐定,接著手中再次出現(xiàn)了那個撥浪鼓。
抬手輕輕敲動著撥浪鼓,發(fā)出清脆悅耳的聲響。
“是又怎樣!若不是我特意聽了你們的交談,恐怕現(xiàn)在依然不知你的身份。真沒想到,那位白澤神女在你跟前居然如此畢恭畢敬?!?/p>
離侖嘴角微微上揚,似笑非笑地說道。
洛汐聽聞此言,先是一怔,隨后不緊不慢地走向門前。
只見她伸手輕推,門扉應聲關閉。
緊接著,她轉(zhuǎn)身移步至桌前,緩緩落座。
“哦!那你究竟聽到了些什么?”
洛汐美眸流轉(zhuǎn),饒有興致地盯著離侖問道。
然而,離侖仿若未聞一般,對洛汐的問題置若罔聞。
他眉頭微皺,臉上浮現(xiàn)出一抹疑惑之色,自顧自地提起了另一個問題
“你覺得她的處置手段對于那些妖怪們來講,是否算得上公平呢?”
盡管離侖并未指名道姓地指出“她”究竟是誰,但洛汐稍作思索,便心領神會,知曉他口中所說之人乃是歷任白澤神女。
洛汐也不再拐彎抹角
“她們有些事情的處理方法,就大荒之中的眾多妖怪而言,的確難言公平二字。不過話說回來,也正是由于她們的存在與努力,才得以維系大荒與人間的和平局勢。”
說著,洛汐微微皺起眉頭,陷入沉思之中,片刻后她抬起頭來,繼續(xù)補充
“功是功,過是過,功過不能相抵?;蛟S用不了太長時間,大荒將會出現(xiàn)屬于他們自己的王,而那些妖族也終將迎來渴望已久的自由!”
離侖靜靜地站在一旁,聽完洛汐這番話語之后,他沉默不語,沒有給出任何回應。
在以前,只有那白澤神女一人,或許不會有這樣的情況出現(xiàn)。
但是如今有了她,大荒的妖可能真的可以獲得自由。
她似乎并沒有像別人一樣對妖存在偏見與歧視,始終堅持著妖與人應當平等相待的信念。
離侖一邊暗自思忖著,一邊將視線緩緩移向洛汐。
就在這時,洛汐想到了剛剛見過的趙遠舟。
于是,她忍不住好奇地看向離侖
“你跟趙遠舟到底是什么關系呀?我發(fā)現(xiàn)你成天把他掛在嘴邊,可他看上去對你卻毫無印象。”
一聽到“趙遠舟”這三個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字眼,離侖原本平靜如水的眼眸瞬間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邪魅光芒。
只見他嘴角微微上揚,流露出一抹略帶嘲諷的笑容,冷冷地回答道
“朱厭,一個老朋友而已。只是沒想到,現(xiàn)如今他竟然結交了那么多新的朋友,怕是早已將我這個舊友拋諸腦后了!”
說話間,離侖的語氣漸漸變得激動起來,胸膛因憤怒而劇烈起伏著,那張英俊的面龐此刻也變得憤怒起來。
“如果不是那該死的趙婉兒把我封印在誕生之地,我們又怎會變成這樣。"
離侖咬牙切齒地抱怨道,眼中閃爍著憤怒與不甘。
洛汐站在一旁,聽到這話后滿臉疑惑。
趙婉兒是誰?
稍作思索,洛汐便知道了。
這位趙婉兒應該是上一代的白澤神女。
否則,又如何解釋這所謂的封印之事呢?
想到此處,洛汐不禁恍然大悟,怪不得離侖的體內(nèi)竟有著屬于自己的神力,原來是白澤神力中蘊含的。
正當洛汐沉思之際,她不經(jīng)意間抬起眼眸,恰好望見離侖緩緩抬起手來,輕輕地摸了一下自己的手臂。
只見他的臉色瞬間變得蒼白無比,眉頭緊蹙在一起,顯然正承受著巨大的痛苦。
洛汐見狀,心中一驚,趕忙站起身來,快步走到離侖身旁,臉上帶了些擔憂
"你怎么了?"
一邊說著,一邊不由分說地伸出手去,想要拉開離侖的衣袖查看究竟。
當洛汐小心翼翼將離侖的衣袖拉開后,只見離侖的手臂上布滿了大大小小、縱橫交錯的傷痕。
那些傷口的形狀猙獰可怖,就好像被烈火焚燒過的樹木一般,皮開肉綻,慘不忍睹。
"你的本體是一棵樹?"
離侖本想用力扯出被洛汐緊緊握住的手臂,但無論他如何使勁兒都無法抽出分毫。
無奈之下,他只能面無表情地點點頭。
“這到底是誰這么狠心,居然在你體內(nèi)下不燼木?難道不知道木頭最怕火燒嗎?”